由眾將請命,巴坤林定策。迅速定下了攻城的前鋒軍、中軍,和策應的後軍。
議完正事,其中一名將領心有疑慮的問道:「將軍,我等到此已有幾日。但晉陽城安靜得有些過分,連一支斥候都沒有派出來過。」
其他人哈哈大笑,有人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晉陽太守貪生怕死,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因慶隆帝下過命令,讓北地州城不要死守,以免城破之後亂軍殃及無辜百姓。
巴家軍在北地肆虐以來,還未見過像樣的抵抗,眾人不免驕傲輕敵。
「我覺得,可能沒這麼簡單。」那名將領仍然堅持。
其他人的笑意更深,有人取笑道:「大戰在即,你莫不是怕了?」
那名將領不過二十出頭。見眾人都嘲笑於他,不禁漲得麵皮通紅,怒道:「我是那種人嗎?哪個不是屍山血海的闖過來,我豈會怕!」
巴坤林也笑着看他,右手卻扶了一下腰間的劍柄。
他若是繼續堅持,擾亂軍心。拼着臨時換將,此人也留不得了!
二十出頭的將領正在和眾人分辨,眼角餘光瞄到了巴坤林的神情,心頭哆嗦了一下。
忙將到了嘴邊的話給咽了下去,改口道:「是末將年輕不經事魯莽了,往後還望各位前輩多多指點。」
他本就是承的父蔭,才領了自家私兵參戰。
見他認錯,其他將領便饒了他,只當他年輕不懂輕重,揭過此事。
但帳後的江塵卻將他的話聽在耳中,不由心神一動。晉陽這麼重要的城池,若說鎮守此地的太守連派出斥候的膽量都沒有,這個他是不信的。
莫說太守,晉陽城中有忠國公府的族人,還有當今皇室的宗親。在京中,有郡王遙領晉陽封地。
巴家軍起事南下已非一日,難道,晉陽沒有任何部署?
這不可能,江塵瞬間否決了自己這個念頭。那麼,到底是何處出了差錯?他心頭不安的直覺益發濃烈。
想到這裏,他再也坐不住。起身出了帥帳,走到附近的山頭,朝着前方的晉陽大城極目眺望。
在他身側護衛的,是曾經出現在徐婉真身邊的阿大。
雄壯的晉陽城,在落日的餘暉下,投射出長長的陰影,透出一股肅殺的味道。
城牆上,旌旗招展。隱約可見到有軍士持矛守衛着,只是距離實在太遠看不真切。
到底是哪裏出了錯?江塵陷入了沉思。
「你能看清城頭的動靜嗎?」他問阿大。
阿大搖了搖頭,道:「回公子,距離實在太遠。」
江塵微微嘆氣,是啊,這個營盤扎得實在是太遠了些。這裏地勢好,想來是第一支巴家軍到時,為恐偷襲才扎在這裏。
之後陸續抵達的軍隊,便都在此處了。
按理,應該朝前拔營。但巴坤林新到,士氣可用,便定下明日一早攻城。
手指在大腿側輕叩,江塵思慮半晌後道:「你走近去看看,在射程外即可。」不看清楚,他無法放心。
阿大應聲策馬而去,兩刻鐘後便返回。稟道:「公子,城牆上的守軍,軍容整齊,正嚴陣以待。」
聽了回報,江塵沒有覺得放下心來,反倒覺得疏忽了什麼。看着晉陽城頭的軍士換了崗,他擰眉深思,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便回營養精蓄銳。
饒是江塵智計百出,也不會想到,太子竟然會令晉陽棄城。
晉陽城頭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士卒手持着的紅纓槍,槍尖在落日的照映下,閃着凜凜寒光。
只不過,這些士卒面無表情,竟是精心製作出的人偶。
在他們的腳下,連着一條條滑軌。只需輕輕一扯,便可讓一尊人偶退下城頭,換上另一尊。
這是晉陽太守府中的幕僚獻計,尋了城中的能工巧匠精心製作。
不過,雖然製作精巧,若是隔得近了,便可看出其中的不自然來。但是,一個在城牆上,一個在城下,如何看得出來不對勁?
只要騙過敵軍,讓他們以為城中屯兵把守便可。
操縱着這些人偶的線,此時正握在汪樂裕的手中。在他身側,還有幾名影衛相助。
只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