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是姚尚書,武正翔擰了擰眉。
徐婉真今日遭受這場驚嚇,無異於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他在心裏連連後怕,又心疼她因為自己而遭遇危險。此時只想好好的安撫她,姚尚書來做什麼?
正要揚聲拒絕,徐婉真握了握他的手,輕聲道:「我無事。這個時候他來應是示好。翼之,不可拒人於門外。」
驍騎衛深受慶隆帝信任,但那畢竟是慶隆帝。眼下新舊勢力更迭,和太子嫡系的姚尚書若是關係對立,並不利於武家。
既然姚尚書主動前來,意圖緩解兩家關係,就不如順水推舟。直接拒絕,定會傷了他的顏面。他畢竟是兵部尚書,何必為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而鬧了間隙。
對徐婉真的體貼,武正翔心頭又是心痛又是感動,舉着她的手在唇上印了印,「你等着我。」
出了馬車,武正翔的面容冷肅,看着姚尚書問道:「姚大人,不知有何事?」
對他的態度,姚尚書並不在意,笑道:「武大人,姚某想請你過府一趟,見證對小女的處置。」他有意緩和與武正翔的關係,不介意把事情做得無可挑剔。
其實,既然太子允了他將姚芷玥帶回家自行處置,他是可以設法用人替代的。姚芷玥能活着,只不過不再是姚家六小姐的身份罷了。
請武正翔去做見證,姚芷玥就徹底沒了生路。
武正翔挑了挑眉,道:「姚大人有心了,請稍等片刻。」
他迴轉到馬車旁,低聲道:「婉真,你先回去。我去一趟姚府,隨後便回來。」這種事情,他去看着就好。
徐婉真揭起馬車帘子一角,看着他道:「好,你去吧,不用掛心我。」
有武正翔去見證姚芷玥的死,確實能讓她更加放心。姚尚書這麼做,不得不說很是捨得。
護衛牽了一匹馬過來,武正翔打馬與姚尚書並韁而行。
兩人同朝為官,但在武勛和文臣之間有着一條鴻溝。還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距離如此之近的交談過。
姚尚書不愧是在宦海沉浮多年的人精,深諳借勢之道。
今夜之事,明明對他非常不利,卻在他果斷的捨棄之下,一點一滴的扳了回來。
舍了一個姚芷玥,保住了他在太子面前的地位,保全了姚側妃的地位。甚至,他還藉此事加深了和武正翔的接觸。
他說話極有分寸,很稱職的扮演好了一個即將失去愛女的父親悲痛的心情,又將大義滅親演繹得正氣凜然。
武正翔心頭有數,兩人說着話,到了姚府。
姚夫人此時早已知道了消息,徐婉真沒死,姚尚書和姚芷玥又遲遲未歸,她便覺得此事不妙。
聽見下人稟報,便帶着人在二門處等待。
見姚芷玥被五花大綁的押下了馬車,她驚懼不安的迎上去,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謀害徐婉真的黃泉引,是她帶給姚側妃,若要追究起來,她也脫不了干係。
姚尚書冷哼一聲,道:「你得問問你養的好女兒!」
跟隨去太子府上的下人上前,將事情的經過跟姚夫人講了一遍。姚夫人撫着心口,幸好,幸好這件事都歸結到姚芷玥一人身上。
對姚芷玥,她已經喪失了耐心。更何況,姚芷玥掌握着她那個秘密,威脅着她的地位。
她是很寵愛姚芷玥不假,但一旦威脅到了她的地位。她看姚芷玥的目光,就如同看着仇敵一般。姚芷玥在宮中落水的那次,姚夫人原就不想救她,任由她病死的。
看見武正翔在側,姚夫人忙上前見禮,道:「武大人,是我教女無方,才令她犯下大錯。她對你一片痴情,行為失常,求大人不要記恨姚家。」
見姚夫人如此冷靜,武正翔有些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不是都說姚芷玥是姚府最得寵的六小姐嗎?怎地她除了面容哀戚之位,並不見多少傷心難過。
姚芷玥眼中射出憤恨和怨毒,被堵住的嘴發出嗚嗚的叫聲,身子不甘的扭動着。奈何她被兩個婆子死死捉住,她那點力氣根本不能逃脫分毫。
武正翔淡淡道:「我與她,沒有任何關係。她下毒謀害我夫人,只要我夫人不記恨,我也就不記恨。」
聽他這麼說,姚芷玥停止了掙扎,眼中流下淚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