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正北處是上房,緊鄰上房的左右兩側各有一間耳房,後面還有一處後罩房。在院子兩側,是東西廂房,在房舍之間都有遊廊連接貫通。庭院中間,放置了一個頗大的青石材質魚缸,幾尾錦鯉在水草中穿梭遊動,有畫龍點睛之效,為整座院子增加了靈動氣息。
南面則由院牆合圍了,在東南方向設了一處小門樓,作為從內院進「青竹苑」的門,那塊匾額就掛在門楣上。在進門處,正對着是一塊影壁,轉過影壁就進入庭院。往左側走,西廂房和院牆之間,有一個小跨院,設做廚房。在影壁的右側,挨着東廂房處有一條夾巷,夾巷走到頭,開了一個東角門,可直通府外,便於婆子下人出去採買。
整座「松溪書院」,外院方正、內院呈半圓形。包裹這個半圓形的,則是塗家下人僕役居住的後巷。塗家的家生子、管家、管事嬤嬤都居於此。以往下人們都通過西角門出入。這東角門,是專門給徐家下人出入,徐家的管事、小廝等,自然也居住在這後巷。
當然,無論是塗家還是徐家,主子們出入還是走西邊的正大門。這樣算起來,「青竹苑」離大門的距離是最遠的。
徐文宇見到魚兒,尤為興奮,趴在魚缸上,兩眼隨着錦鯉的遊動轉來轉去。朝徐婉真招手道:「阿姐!您快來瞧。這些魚兒好漂亮!」
徐婉真見徐老夫人興致不高,應道:「宇兒,阿姐先扶祖母進房去,一會再來陪你看魚。」
徐文宇聞言,魚也不看了,「噔噔噔」地跑過來,揚起小臉緊張地問道:「祖母是不是累了?不舒服嗎?」
見他如此緊張,徐老夫人感到欣慰,勉力笑道:「宇兒放心,祖母只是有些犯困,你且去玩。」徐家都有午休的習慣,眼下已到了寅時,在平時都已經結束午休起身。
而今日一早到了洛水碼頭,又坐馬車到「松溪書院」,一路舟車勞頓。上午接見了俞掌柜,弄清事情始末中午又要應付林氏,勞心費力。徐老夫人畢竟是上了歲數的人,此刻總算是安頓一下,疲憊反而一下子湧上來,確實有些睏倦。
玉露見她神色疲累,稟道:「老夫人,奴婢們已將上房收拾出來,只行李還未安置。不若您先歇息,等您起身了再收拾?」
徐老夫人點點頭,徐婉真扶着她進了房,輕聲道:「祖母好好歇息,由我來安置起居,如何?」
「好。有真兒在,我少操好些心,定可多活幾年。」徐老夫人拍拍她的手,笑道。
徐婉真不依,道:「祖母定然長命百歲。」
說話間,玉露打來熱水,碧螺服侍徐老夫人淨了面,待她合上眼休息,徐婉真才輕輕退出來。
站在上房門口,徐婉真打量着這處院子。也許是地處京郊的緣故,雖只是一進院落,但寬敞軒亮。若放在京城,這樣大的面積,才做成一進院子,簡直是奢侈浪費。
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望着眼前開闊的美景,庭院中活潑玩耍的徐文宇,徐婉真已經愛上了這個地方。身側的拳頭悄悄握緊,告訴自己:「第一個目標:上京,已完成。接下來,無論多困難,我會讓事情越變越好!」
桑梓上前回稟,道:「小姐,東西廂房都已打掃完畢,您和少爺怎麼安置?」
「宇兒住東廂房,劉媽媽伺候他,再撥一個粗使婆子過去。將我的行李被褥,鋪到西廂房。」徐婉真邊走邊說:「上房的左邊耳房設置書案、改成暖閣,右邊耳房改成會客的花廳。你、碧螺、玉露、鄭嬤嬤,都住後罩房。院門、東角門都要安排婆子排班守夜,亥時落鎖,不可輕忽。院內下人,禁止吃酒賭錢,立好規矩。一旦發現,絕不輕饒。」
鄭嬤嬤在一旁聽了,見她思維清晰、條理分明,安排合理,心下暗暗讚嘆。小姐經過這些事,果然是不一樣,尚且不滿十四歲,在處置事情上,就初具主母風範。徐曼珍還比小姐略大幾個月,瞧上去還是天真爛漫的性子。
在宮中,鄭嬤嬤見過許多大家小姐,目睹她們從進宮時的青澀少女,在短短一兩年時間內,發生巨大變化。要麼歷經磨難蛻變成蝶,要麼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宮中。徐婉真的處境,雖然比不上宮中那些少女的環境殘酷,但相比起家境順遂的大家小姐來說,已經是幾經坎坷,在她稚嫩的肩頭,背負了與她年紀不匹配的責任。如今的徐婉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