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寒香心頭的疑慮,月桂道:「公主不要小瞧了她。依婢子看,她原是陳氏的人,眼下陳氏失勢,她還能在府里活下去,也是有本事的人。」
「不論其他,這份隱忍功夫,就少有人能比的上。」
「而且,她在府里住了好幾個年頭。婢子相信,在她手中,應該掌握着我們所不知道的事。」
經過她一番分析,寒香也點了點頭。
眼下的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她的控制,她需要一個破局之人。或許,范芊芊正好可以滿足這個條件。
……
洛陽城東城處的一座宅子裏,一位掌柜打扮的男子,正低頭拈鬚看着手中卷宗。
他鬚髮花白,面上皺紋如溝壑般縱橫。但若是仔細端詳,仍然可以認出他就是兩年前在宮變中神秘消失的林興朝。
他老得很厲害,每逢出門再加以易容,光憑外形絕不可能有人將他認出。這也是為什麼,他可以一直潛伏在京城的原因。
他看完了卷宗,在紙上刷刷寫下幾個人名:魏明、武正翔、寒香……
作為江塵留在京中的人手,宮中的暗線如今都握住他手中。慶隆帝的病情是絕密,但仍然瞞不過他的眼睛。
他知道,慶隆帝的時日無多,皇帝駕崩之時,正是最好的動手時機。
林興朝不是像田子豐那種出身師爺世家的幕僚,他有他的野心。
但是,經他主導的兩件大事,遷陽王謀反和廢太子逼宮,都以失敗告終。雖說也達到了目的,不影響江塵的整體計劃。
林興朝卻不能原諒自己。若是可以做得更好一些,更完美一些,主子現在想必不會這樣被動,只能縮在益州,不敢上京來。
因此,他殫精竭慮地,一定要將這次的計劃做得盡善盡美。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卷宗里所寫的,是京中近來的情報。而他寫下的名字,是他看到的一些機會。
林興朝佝僂着身子站起來,將卷宗和他剛剛寫下的名字,都放入炭盆中。看到紙張化為灰燼,他才慢慢走開。
……
寧先生接到武正翔托人送來的信,邀她明日到致遠居一趟。
她心頭狐疑,這麼晚了讓人捎口信來,難道婉真那裏發生了什麼事?
「送信來的是誰?讓她進來。」
青麥進來見了禮,稟道:「寧先生,我們家小姐她患了失魂症。」
「什麼?」寧先生大驚,道:「你把事情經過詳細說來。」
青麥親眼見證了事情的發生,立刻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她口齒清晰,寧先生聽完便明白了過來。
「讓我明日過去,是誰的主意?」
「是二公子的。」青麥道。
寧先生微微沉吟,看來,她和徐婉真之間有着共同的秘密這一點,還是被武正翔敏銳的發現了。
「好,」她一口應下,道:「回去告訴武大人,明日一早我就過去。」
待青麥走後,寧先生陷入了沉思。
論理,婉真她不是這般脆弱的人。按她的性子,不是該先問個清楚再做計較嗎?
這樣的反應,可不像她。
這一夜,寧先生心頭想着事,難得的沒有睡好。
翌日起身後,薄薄的施了一層脂粉,掩了眼底的黑眼圈,換上衣服便急急的往忠國公府而去。
待她進了致遠居,發現武正翔在院子裏不住踱步。
兩人相互見了禮,武正翔苦笑道:「望先生幫忙開導婉真,她如今是一點都不想見到我。」
寧先生應了,道:「你別急,失魂症得慢慢來。」
進了房門,見盧氏也在。
徐婉真出了這麼大事,盧氏作為大嫂,同時也是府里主持中饋的當家主母,豈能不前來關心一二。
徐婉真坐在床上,除了精氣神有些萎靡,看上去一切無恙。
「婉真,還記得我嗎?」寧先生溫和的問道。
徐婉真一驚,怎麼又來了一個自己不認得的人?
從昨夜醒來到現在,她接受了自己得了失魂症的事實,也接受了已經成親並且腹中有了胎兒的事實,連丫鬟們也重新認識了一遍。
鄭嬤嬤和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