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劉立志腦子裏猛然想起一件事,他之所以記憶猶新,是因為這件事跟他也有關。
前年,正直房地產炒的最熱的時候,海明市一個住宅小區項目竣工,這個被譽為是海明市最高檔的居民小區,把房價一路拉升,即便如此,買房者還是擠爆了售樓處,一期賣光了以後,二期立即上馬,可問題出現了,海明市新規劃的友誼路,正好從二期項目的後面貫通,而且在設計這條路的時候,並沒有預留的口,路剛修好,二期項目的立項審批通過。
如果說在二期項目後面的友誼路不打開一個口,這個項目的優越性就會大打折扣,當時一個姓柴的開發商便找到了城管局,申請開口,可道路的設計規劃並沒有這一項,所以陳大江以服從全市設計規劃為由,拒絕了開發商,劉立志清楚的記得,那位姓柴的開發商找了陳大江好幾次,都是哭喪着臉回去的。
要說這事說難就難,說簡單就簡單,無非就是開個口子的事,城管局也沒必要這麼嚴格,根本不用市里出面,陳大江一句話便能搞定,可他就是不鬆口,那一次,劉立志明白了權利的重要性,也知道了當官的想圖個啥。
後來姓柴的改變了策略,請陳大江吃飯,當時是劉立志開車拉着陳大江去赴的宴,規格之高讓劉立志至今記憶猶新,也就是那一次,劉立志吃到了每個人六百六十塊錢標準的一頓飯。
吃飯的時候柴老闆並沒有提開口的事,只是說認識一下,交個朋友,可大家都心知肚明,陳大江也不提,嘻嘻哈哈的喝酒吃肉,吃飽喝足,劉立志先出門熱車,柴老闆跟了出來,他說給陳局長準備了一箱酒,讓劉立志裝到車上,收或者不收,劉立志犯了難。
姓柴的看出了劉立志的顧慮,嘻嘻哈哈的說,這無非就是一箱酒,也不是茅台五糧液,算不上行賄,死奪硬推的把酒塞進了後備箱,劉立志也就默許了這件事,他覺得陳大江不會清廉到連一箱酒都不要的地步,況且又不是一個人送過,以前別人送酒,都是直接跟司機說裝車上,然後拉到陳大江家的儲藏室,陳大江也不會說啥。
酒裝上車以後,姓柴的故作神秘的趴在劉立志耳朵上,囑咐他跟陳局長說一聲,說這種酒一般情況買不到,一定要自己喝,而且這話重複了兩次,起初劉立志沒多想,送陳大江回家的路上,他才反應過來,可能這酒里有貓膩。
到陳大江家裏卸酒的時候,劉立志把柴老闆的原話一字不落的匯報給了陳大江,醉醺醺的陳大江只是點了點頭,也沒說哈。
蹊蹺的是沒過一周,友誼路便在二期項目的後面開了一個口。
劉立志不知道這件事檢察院是怎麼查出來的,只是於萍現在把這件事說出來,而且讓自己去作證,他覺得有些意外,按照於萍的說法,陳大江不知道裏面有錢,那友誼路怎麼就開了口了?
這事劉立志真的拿不準了,法院他從來沒去過,做證人這種事也從來沒幹過,到底怎麼說,他還真不知道。
於萍聽劉立志不說話,在電話那頭低沉的說:「小劉啊,你也知道,我們家老陳幹了一輩子了,到最後……唉!」於萍的嗓音開始變得沙啞,長吁了一口氣,於萍接着說:「這件事你要是有顧慮,我就不為難你了。」
劉立志的心裏很不是滋味,要說如果自己不多事,可能現在陳大江還穩穩的坐在局長的座位上,可如今,局長的老婆都求自己了,她還不知道是自己拍的視頻,要是她知道了,後果是啥,劉立志不敢想。
無奈,劉立志只好說:「嫂子,要不我考慮一下,過兩天給你個答覆,您看行麼?」
於萍頓時興奮了,趕忙說:「好,好,那我先謝謝你了,等你想好了,我再讓律師跟你說細節的事。」
掛斷了電話,劉立志的心情很久無法平靜,暫且不去管自己去作這個證管不管用,只是幫不幫陳大江,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帶着糾結的心情睡了一覺,第二天,劉立志便跟荊海霞一起去企業摸底手續的事,包松包主任的確給兩人安排了一輛車,只是沒有司機,劉立志便自己開車,來到了荊海霞嘴裏問題最突出的一家企業。
這是一家做牲畜屠宰加工的企業,海明市作為農業大市,老百姓普遍養幾頭牛羊貼補家用,這家企業看準了牲畜深加工的市場,也看準了海明市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