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事情的發生就是意外到讓你想不到,曹廣才的死其實就是個意外。
上午跟工地發生了不愉快之後,曹廣才也就是挨了一巴掌,無非就是讓人打了臉,按照常理說,怎麼說也不可能打死,但這個老頭性格剛烈,在村里又是德高望重,不管是在村里處理什麼事都是眾人捧月般的待遇,一輩子被別人高舉在上,哪裏受到過這種窩囊氣,被打了一巴掌以後,他就感覺心裏憋着一口氣出不來,乾脆躺在床上生悶氣。
這悶氣一生就是一天,一整天滴水未進,將近晚上九點的時候,曹廣才就覺得心口不舒服,老太太趕忙把赤腳醫生四狗子他爹找來,但村里條件有限,四狗他爹的能力也有限,等大家把人送到鎮上衛生院,曹廣才就已經奄奄一息了,沒過一個小時,曹廣才就沒有了生命體徵。
鎮醫院的人說是心梗,老太太哭的死去活來,曹廣才的兒子也是打了滾的哭,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別說是曹家人受不了,村裏的村民人也接受不了,一時間,村里炸了營,這麼重量級的人物出了事,村民豈能善罷甘休,本來活生生的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讓誰都會把事情跟上午的事聯繫到一起,更何況很多人都親眼目睹了上午曹廣才挨打的事,很快,鎮上被獅子峪的村民「包圍」了。
而這個時候鎮上都下班了,值班的收拾不了場面,便一級一級上報,沒超過十分鐘,事情到了戴義和耳朵里。
戴義和問值班的劉立志在不在,值班的說劉立志沒在宿舍也沒在現場,他這才給劉立志打的電話,一聽他在縣城,心裏莫名一股子火氣往上攻,但即便心裏有火,戴義和還是心平氣和的跟劉立志說了這事,一來劉立志本身也是無辜的,他也不知道會出這種事,跟他發火有點冤枉人,二來劉立志在車縣長面前是紅人,要是跟劉立志之間有了不愉快,車縣長那邊恐怕會多很多麻煩,戴義和能幹到鎮黨委書記,心理素質還是比普通人強百倍的。
戴義和明白,發生了這個事自己不到場是不行了,如果處理不好要出大亂子的,他當即決定連夜趕回到松林鎮,而且通知了分管鎮長歐學軍和分管副鎮長,三人乘戴義和的車會松林鎮,順路在縣賓館接上劉立志。
劉立志在賓館門口等了二十多分鐘,凍得瑟瑟發抖,兩隻胳膊抱在胸前,努力的保持着身上的熱量,腦子裏已經翻了天,東張西望的期待着戴義和的車趕緊過來,可還沒等來戴義和,卻等來了潘曉燕。
潘曉燕的房間就在劉立志的隔壁,潘曉燕一直沒睡,她一直想着剛才跟車縣長見面的事,而且那個方新的出現,無形中在她身上增添了幾絲醋意,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着,剛有點睡意,她就聽見隔壁劉立志關門的聲音,再過一會,仔細聽聽好像劉立志又在打電話,不一會就有開門的聲音,潘曉燕看了看表,已經快半夜了,心想,劉立志怎麼還不睡覺,莫非有啥事。
小姑娘本來就想得多,又加上今天她跟劉立志出門說難聽了也算是個偷雞摸狗的事,不由的她開始胡思亂想,越想越睡不着,越睡不着越想,最後乾脆起床看看啥情況。
等他到了劉立志房門口發現房門半開着,敲了幾下沒人應,她壯着膽子進去,卻發現劉立志的東西都沒有了,人也沒有了,潘曉燕這才慌了,啥情況?人怎麼不見了?
回房間穿了件外套,潘曉燕就跑到前台,一問,說劉立志走了,掏出手機打個電話,沒等撥號,發現劉立志在大門口站着,潘曉燕這才追了出來。
「劉哥,你這是幹啥,這麼晚了在這站着!」
冷不丁的在背後冒出一個人說話,劉立志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潘曉燕,他才緩過神來,解釋肯定解釋不清了,便雙手捂了捂嘴,哈了一口氣,說:「村里出了點事,我的先回去,你怎麼跑出來了?這麼冷,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你自己回去就行了。」這個時候劉立志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說話的口氣有些急。
潘曉燕雖然一頭霧水,但看着劉立志凍得跟狗一樣,心生憐憫,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了,竟然把自己的外套一脫,披在了劉立志身上。
這待遇劉立志哪能承受得起,趕忙拒絕。
就在倆人相互推讓的時候,一輛黑色帕薩特停在了劉立志跟前。
很多事情就是這麼巧,巧的讓人措手不及。
182連夜往回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