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煙飛騰,一堆堆屍山骨海在烈火的焚燒下散發着蛋白質焦化後的惡臭,天空中的黑梟不甘心的扯着沙啞的嗓子嘶吼着,似乎在責怪地面上危險的人類將它們的食物統統丟入火海之中,沒有留下多少讓它們有難得的機會填飽肚子。一隊隊手腳被栓成一串的叛軍士兵垂頭喪氣,絕望的被人牽引着走向一邊,在眾多的將領押送下,烏維爾、西科、卡扎里被押送到雷恩的面前。
以及一具穿着整齊的貴族屍體,這個可憐的傢伙被流矢命中,一箭順着腦門崩碎了半邊的腦殼,亞麻色略微帶着一絲金線的頭髮混雜着暗紅色的血液與縮水起皺的豆腐,散發着濃烈的死亡的氣息。
雷恩轉過身望着這三名貴族,由上而下,高高的俯視着他們。他臉上掛着淡淡的柔和的笑容微笑,仿佛他身後還在燃燒屍堆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背景。此時已經到了中午,太陽就像一個光圈一樣移到了雷恩的頭上,他背對着陽光,背光的陰影讓他的臉色看上去有些灰暗。雷恩邁開步走走到卡扎里身前,對着他身後的戰士微微揚了揚下巴,那戰士一把揪住卡扎里濕漉漉的頭髮向後猛地一拉。
卡扎里立刻仰起頭來,刺眼的陽光讓他眯着眼睛,看不清雷恩的表情。他倔強的晃了晃腦袋,想要掙脫腦後抓住他頭髮的手,可惜卻做了無用功。
「認識一下,我是雷恩。」,雷恩微微彎腰,從卡扎里的胸口摘下了一枚精美的族徽,這族徽由純金打造,鑲嵌了稀碎的寶石,如同一件精美的藝術品。卡扎里頓時掙扎了起來,他惡狠狠的望着雷恩,雷恩卻毫不在意的翻看着手中的族徽,片刻後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裏。他面朝前方,黑色的瞳孔緩緩向下滾動,眼角的餘光落在了卡扎里的臉上,對卡扎里兇狠的表情視而不見,反而覺得有趣,「從今天開始,坎德拉藍槍貴族消亡了。」
「不!」,卡扎里大聲的咆哮起來,「不,絕不!我是奧蘭多貴族,享受贖死令的特權,你在戰場上殺不了我,現在更別想要殺我。坎德拉的藍槍家族永遠都不會消亡,永遠都不會!」,他劇烈的喘着粗氣,氣的渾身發抖,雙腿的殘疾給了他身體上巨大的痛苦,而族人的死亡和戰敗,則讓他靈魂都開始戰慄。他的呼吸聲帶着輕微的哨音,顯然高強度的戰鬥和嚴重的傷害可能傷到了他的氣管或呼吸道,一絲絲鮮紅的鮮血在他呼吸時順着鼻子一點點流出來,猩紅的顏色讓他的臉色看上去更加的蒼白。
他眼睛透着惡毒而仇恨的目光,一字一頓說道:「坎德拉藍槍貴族,永遠都不會消亡!」
雷恩抿了抿嘴,眉頭微微一擰,「您的話讓我十分的困惑,我記得已經處死所有藍槍家族的成員,莫非您還有遺留在外的親人嗎?」
「你猜呢?狗娘養的!」,卡扎里罵着雷恩,強裝出得意的笑容,眼裏的火焰幾乎要點燃他面前的空氣。
雷恩絲毫沒有任何的動容,失敗者永遠只會用嘴巴去發泄他們的憤怒,他此時的心靈是平靜的,全身上下的細胞都享受着勝利帶給自己的雀躍,他低下頭,直視着卡扎里的雙眼,「您認罪嗎?如果您乞求我的寬恕並且承認您犯下的叛國罪,我會酌情饒恕您部分罪行,並且將您押送到帝國受到帝國議會公正的審判。這對您而言,或許是最好的選擇。」
雷恩高高在上的語氣就像是一種施捨,對卡扎里是一種赤果果的羞辱,卡扎里緊咬着牙關,巨大的壓力讓他的牙齦開始出血,腥甜的味道轟炸着他已經麻木的味蕾。他胸口猛地膨脹了兩下,身體也因為兩聲冷笑而抖了抖,「你做夢!」,他昂起了自己的頭顱,驕傲的就像是一隻展翅欲飛的天鵝,「藍槍永遠不會認輸,也不會求饒,即使戰至最後一人。」
雷恩輕嘆一口氣,微微欠身,「我尊敬您的勇氣和堅守家族格言的氣度,我們分屬兩個截然不同的立場,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對您的尊敬。那麼……」,雷恩一手握住腰間長劍緩緩拔出,金屬摩擦的聲音就像死神走近的腳步,卡扎里臉上的肌肉快速的抖動起來,眼睛也不受控制的不斷眨着,雷恩的長劍終於拔出,他雙手握着劍柄高高舉起,劍尖對準了卡扎里的喉嚨,「請允許我獻上我最後的敬意!」
卡扎里瞳孔猛地一縮,他似乎還想要說什麼,雷恩卻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他雙手用力向下一插,長劍順着卡扎里的喉嚨和胸骨之間的柔軟處插入了他的身體
第一九六章 狗熊也好,英雄也罷,都要臣服在歲月的面前,活得長,才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