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頭。
一顆人頭。
一顆年輕人的人頭。
人頭從包袱中甩出落在地上,鮮血還染紅了木板,鮮血依舊不能在流,可上官金虹、彭十三豆、燕南飛三個人臉上根本沒有一點表情,似乎甩出得不是一顆人頭,而是一塊又肥又嫩的豬肉——已經被天下第一流的神廚烤好的豬肉。
司馬群、卓東來、風四娘、楚風四人面上已經流露出了情緒,流露出了一種非常複雜的情緒。
司馬群、卓東來眼中甚至閃過了一抹震驚之色。
楚風是四個人之中最冷靜的一位,他冷靜得令人指。
楚風起身,蹲下,竟然從地上提起那顆人頭,而後仔細用碎布擦拭那被血污染紅看不清面貌的面孔。
這是一張他以前從未瞧見過的面孔。
楚風提着人頭,望向風四娘、司馬群、卓東來,以一種非常肯定的語氣道:「我相信你們一定知道這個人,長安城中應當沒有幾個大人物你們是不知道的。」
司馬群沉默了一下,開口了。
他盯着那顆散着濃濃鮮血味的人頭,沉聲道:「我自然知道,此人正是李閥閥主李淵的二公子李世民,只不過李世民雖然是李世民,但已經死了。」
上官金虹拍了拍手,微笑道:「司馬兄這句話說的不錯,不管什麼人只要是死了,那就只能算是一個死人,不管這個死人在生前有多麼大的名氣,多麼大的野心,那也只能算是一個死人。」
楚風面上又已經沒有了情緒,他眼神清冽而理智,但沒有望上官金虹,而是望向這裏面並不算太熟悉的彭十三豆。
彭十三豆面上是沒有一丁點表親,彭十三豆似乎根本不知道他斬殺的李世民是控制長安城的霸主李淵最喜愛的兒子之一,他靜靜立在哪裏,如同一座山峰,一座無論什麼人都沒有法子撼動的山峰。
楚風望着彭十三豆。
他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這次你們一共計劃殺多少人。」
彭十三豆抬起頭,他的眼睛是死灰色的,一雙眸子中似乎只有死亡與死寂,他望着楚風,冷冷道:「我以前是一個劊子手,如今也只是一個殺人的殺手,這個問題你本不應當問我。」
楚風問:「我應當問誰?」
彭十三豆望向上官金虹道:「自然是問上官幫主,如今又有什麼人比上官幫主更有資格回答這個問題呢?」
這是實話,這場計劃的兩大核心機密,上官金虹比任何人都清楚:無論是本沒有和氏璧這件事情、還是進行策劃的殺伐行動。
這所有的一切,上官金虹都參與甚至策劃,因此此時此刻還有什麼人比上官金虹更有資格回答楚風這個問題。
楚風是知道這個道理的,可他並不願意問上官金虹這個問題,可如今他不能不問上官金虹問題了。
他這次來長安是為何和氏璧,如今和氏璧在百里長青甚至於諸葛正我得到和氏璧的消息本就精心策劃而虛構的,那此時他等同於白白來到了長安了。
現在他似乎根本沒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了,而現在他唯一好奇得豈非就是上官金虹、靠山王楊林以及神候諸葛正我精心策劃的這件事?
楚風望着上官金虹。
上官金虹沒有望着楚風,他望着自己的手心。
他的手非常粗糙,一個在微末之中崛起的人,不可能希望這個人的手光滑白皙,何況上官金虹即便是成為金錢幫幫主以後,也從來沒有一顆享受過。
這樣一個人的手自然是粗糙的。
不過上官金虹雖然是看着自己的手,但也並非是看着手,他在看手心的東西。
一枚銅錢。
一枚再普通不過的方孔銅錢。
上官金虹靜靜盯着銅錢,瞧了半晌,才收回了視線。
銅錢在木桌上旋轉,出非常清脆甚至在上官金虹耳中聽來非常悅耳的聲音,他甚至閉上眼睛聆聽這種悅耳的聲音。
他不是在聽銅錢的聲音,而是在聽權力的聲音。
銅錢旋轉的很快,也旋轉的很穩,不過旋轉的銅錢總有聽下的時候,銅錢停下,他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睛依舊安靜,他的眼神依舊深邃晦澀,他望着楚風,慢慢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