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客廳中人都將自己所知,附近有名的才子紛紛報上,最後老太君拍板:「那便如此,遣人去請那詩畫雙絕,這是一方面。另外還要求上君為我那苦命的孫兒煉一爐丹來救命,此恩此德,便是楊府傾盡家財都不能還報。」
眾人也瞧着荀玉,三夫人更是連連下拜。
對荀玉來說,煉一爐丹倒要不了多少時間。雖然她現在沒有修為激發不了丹火,但她神識還在,便是配合着凡火,煉一爐給普通人用的驅邪丹卻沒有什麼難的。
況且當日她初來到神道大陸,落入水中便是老太君潛人去救,有恩還報本是應有之義,於是點頭應允:「當日老太君救我於水火,這恩德換爐丹藥算什麼,必能救回楊妙石性命。」
有了兩道保險,這客廳里除了木百事個個喜氣洋洋,秀兒若不是覺着不合時宜,看樣子只怕要蹦起來,而三夫人那雙有些紅腫的眼睛,都不住透着喜意。
一上午就這樣過去,木百事早就尋個由頭自己走了,而荀玉則在府中暫時住下,下午些她跟着老太君的丫鬟秀兒去看昏迷在床的楊妙石,三夫人聽聞也隨後跟來。
楊府本來就是常德府向陽所在,而楊妙石就住在楊府陽氣匯聚之地。荀玉不知這其中關竅,但她神識探查,知曉住在此地對楊妙石的病有好處,看來楊府中也有能人。
推開屋門,下午的陽光就照在半臥在椅子上的孩童臉上。三夫人見孩童臉頰消瘦,止不住地抽泣。她這苦命的孩兒,若不是這般暈迷,現在該在外面或讀書習字,或歡快玩耍,還好便是昏迷了還能吞咽清粥,不然早已不能堅持了。
荀玉不理會屋裏的佈置,上前觀察,最終肯定自己的想法。其實這楊妙石荀玉早已通過神識多次查看了,結合四夫人和木百事密謀所言,她已經對這病有了了解,不過是那地功神使的魔怔之法。
這樣的法術十分粗糙,在修真大陸多為凡人或者練氣修士所用,築基之上的都無效了,所以稱為魔怔之法。
這法術若是以前化神修為的荀玉,破除十分簡單,一點真氣便可,現在也不過要煉上一爐破障丹藥而已,因此她心裏對所謂地功神倒是看輕了幾分。
她對着跟來的三夫人道:「病我已經看清了,應該是外出遇到什麼邪祟所致,這病只要煉上一爐丹藥,服下便可治癒。」
荀玉沒有直接說出四夫人和木百事的密謀,畢竟無憑無據,她也沒法說地功神之事,畢竟她才剛來。不過現在她有着防備,只要時時觀察二人,總能尋到破綻。到時候批亢搗虛,比現在打草驚蛇要好得多。
「多謝上君,多謝上君。」三夫人的了荀玉的保證,連連道謝。此時聽到這個消息,她有些消瘦蒼白的臉頰都變得有些紅潤。
荀玉又尋白娟寫了許多藥材的名字,這些都是煉丹所用,三夫人拿着丹方,手止不住地顫抖。
荀玉就在三夫人千恩萬謝中回了客房。
……
又是月上中天,荀玉在客房中沒有休息,而是打坐修煉。同時神識分化,一邊揣摩着識海中道經所言上善若水的境意,一邊注視着四夫人的院落。
忽然,荀玉收攏心思,神識集中在四夫人那小院。一道黑風裹挾着人影,悄無聲息飄過圍牆,落在四夫人屋裏。黑風飛散,露出兩個人來,一男一女,男的正是木百事,他剛落地就因站不穩摔了個跟頭。女的穿着黑衣長裙,頭上卻側着帶了個略顯恐怖的面具,笑嘻嘻地盯着木百事。
「你怎麼來了?」四夫人看着黑衣女子,她面上看不出喜怒,但眼裏和語氣分明透着不滿。
「今日下午正在下土和那孟河君兜着圈子呢,沒想到這小子上來就給我說事辦砸了。謀劃好了,臨到頭了,出這麼些個事,我能不來看看嗎?」那黑衣女子聽出四夫人不滿,收了笑容,也有些生冷地道。
四夫人坐到椅子上,語氣有些無奈,回應:「那事不是給你說了麼,怕監道院察覺,不過暫緩些日子,你莫非想要功敗垂成?」
這黑衣女子原來就是地功神,荀玉有些驚奇。她細細查探,黑衣女子確實是陰氣鑄成的陰體,外面裹挾香火氣息。不過這些氣息給她的感覺極差,雖然量大,但品質連昨日出現的兩個陰差都及不上,心下考量對付這地功神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