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景走出門,聽到了隔壁傳來的音樂聲,他走了過去,看到一個穿着長裙的女人坐在鋼琴前,彈奏着曲子……
她披散着長發,眉眼安靜,眼中是深深的落寞。
曲子彈到一半,她停了下來,看着自己的手,怔怔地發着呆。
東宮景走過去,坐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怎麼不繼續?」
她掙扎着,防備地看着他,「你放開我。」
東宮景緊抓住她的手,自顧自地說着話,「其實,你可以彈下去的。」
「你是在逗我麼?你明知道我的手有問題。」
東宮景溫柔地望着她,「會好起來的,相信我!」
「笑話!」她站起來就要走,東宮景抓住她的手腕,將她帶了回來,逼着她坐到自己身邊,「為什麼一見我就躲,你能夠躲到哪裏去?」
「那也不想看到你。」光是在他身邊,她就覺得無比煎熬。
東宮景揚了揚嘴角,「如果你堅持陪我彈完這支曲子,我就帶你去見你想見的人!」
她準備離開的身體突然一頓。
她看着他,「你值得相信嗎?」
「我們認識這麼久,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他抓住了她的手腕,把她的手放回黑白的琴鍵上面,讓她繼續剛剛沒有彈完的曲子,「我說過,我不會傷害你。」
右手不夠靈活,她有些苦惱地看着自己,「你明知道我是個廢人,卻還逼我做我做不到的事情。」
東宮景伸出手來,挨着她,「你彈不好的,我可以幫你,任何你做不到的事情,我都會幫你做到。」
他的話,讓她嘲諷道,「你是騙子,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的騙子!」
虛偽得要命,到現在,她才算看清他。
東宮景伸出手指,輕輕地抬起她的下巴,聲音裏帶着強勢的霸道,「可是現在,也只能讓我騙。」
在這個地方,她沒有任何自由,做任何事情,都要經過他許可。
她想,人真的不能沒有弱點。
如果她沒有弱點,現在,也就不會像個囚犯被他掌控了。
她被迫坐在鋼琴前,按東宮景的要求將曲子彈完。
只是跟他坐在同一張凳子上,都讓她非常抗拒。
東宮景在旁邊幫着,她右手不方便的時候,他都會幫她補上。
一首曲子,倒還是勉強彈完了。
可惜,沒有任何意義!
她站了起來,說:「希望你能做到你說的事情!」
東宮景說:「我會努力。」
「那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去?」
「回去?」東宮景意外地看着她,「我從來沒說過。」
「你剛剛說過會讓我見到他的……」
「但我並沒有答應讓你回去啊!」他理所當然的目光,簡直像是無賴。
「你……」她氣惱地看着他,卻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失望地轉身離去。
夜晚的海浪聲還在繼續,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口投進來的月光,心裏一片酸澀……
顧南天也是一整夜無眠,他躺在床上,格外煩躁。看了一眼窗外,是恬靜的月光……
許知音躺在隔壁房間的沙發上,睡得很熟,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
顧南天總覺得許知音很不對勁,但那種感覺說不上來。
他睡了一覺,第二天早起……
他喝了杯茶,就聽到喬助理來報告:「顧爺,有消息說,東宮景回來了。」
「他現在在哪裏?」
「不清楚,不過,早上有人看到他從外面回來了。」
顧南天隱忍着怒氣……
喬助理道:「我們一直被人盯着,顧爺,我們打算什麼時候走?一直要住在這裏嗎?」
顧南天道:「無妨。」
東宮家的人本來就不喜歡他,尤其是昨晚,三夫人全程就沒有跟顧南天搭過話。
雖然顧南天是客人,但,顧南天跟東宮九月的恩怨,她這個當親媽的,實在忍受不了。
她不氣得殺了顧南天就算好,還讓她對顧南天打招呼,那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