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龍維持着伸出雙手的姿勢,遲遲未動。
春謹然挑眉:「怎麼,不敢?」
江玉龍居然大方點頭:「當然不敢。倘若如你所言,青宇少爺被人餵食劇毒,那我探鼻息之際,手指難免會沾上。春少俠,這是想讓我死啊。」
春謹然笑了:「早料到你會這樣狡辯。丁若水!」
「來了——」隨着一聲吆喝,丁神醫款款走下樓梯,進入正廳。
春謹然問:「結果如何?」
丁若水答:「已檢查完畢,青宇少爺只口中舌上染毒,嘴唇、臉頰均未發現劇毒粉末,床榻被褥我也從裏到外檢查過,安全整潔。」
春謹然重新轉向江玉龍:「所以江少爺是想告訴我,你探鼻息探到了青宇少爺的嘴裏?」
江玉龍的笑容終於崩塌,腳下無根一般搖晃起來,最終後退兩步,才堪堪穩住。
「是不是有些後悔,想着如果下毒的時候沒有那般謹慎就好了。」春謹然緊緊盯着他,不給他一絲喘息機會,「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如果□□粉末沾到青宇的嘴唇或者臉頰,那我們很有可能就會破解你的手法,所以你百般注意,不想留下任何破綻。可這,偏偏就是你最大的破綻!」
「你只是運氣好而已!」江玉龍再也無法偽裝,激動起來,「要不是你恰巧在來的那天撞破了我和小桃,就是借你三個腦袋,你也不可能識破!」
「是啊,」春謹然很是感慨地點點頭,然後話鋒一轉,「可是我為何就如此好運呢?」
江玉龍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卻最終無言。
「其實不是我好運,而是壞蛋通常都不太好運,因為……」春謹然湊近他,一個字一個字道,「舉頭三尺有神明。」
江玉龍與他對視半晌,終是喪氣地低下了頭。
青長清原本不信,聽到此處,也不得不信了,拍案而起,痛心怒斥:「江玉龍,我自問待你不薄,為何你要害我青家!」
事已至此,江玉龍索性破罐破摔,狂笑道:「不是我要害青家,是天不佑青家。青平已死,青風又已被你厭棄,那我就再送青宇一程,自己來給你當這個孝子賢孫。反正青門今天的聲望也是靠當年江家的勢力才起來的,以後交給我,改姓江,也並非說不過去。」
青長清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手顫巍巍地指了江玉龍半天,才罵出一句:「畜生!」
可有人的動作比他快,在他罵出第一個字的時候,林氏已持劍刺向江玉龍!
江玉龍早已看見林氏的動作,飛快閃過,同時懊惱地喊道:「青平不是我殺的!」
「你剛剛已經承認了,現在才想起來反悔?」林氏才不管他說的,一劍不中又是一劍!
春謹然這才明白,林氏拖着不適的身子也要過來,是因為她要親手為兒子報仇!
只見林氏身手敏捷動作舒展,劍法雖算不上玄妙,但也自成一派,加之怒急攻心,真乃招招致命,劍劍封喉!
饒是江玉龍的武功在林氏之上,可面對一個已經瘋狂的母親,他還是有些招架不住,加之手上並無兵刃,最終竟只能滿屋閃躲。
在場的人都有些傻眼,但也並沒有人出面阻止。如果林氏真的把江玉龍殺了,那也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可春謹然卻這樣幹了。
一個跟頭翻到林氏面前,堵住她的去路,同時掏出袖裏劍,鏘地一聲擋住對方的劍鋒:「不要這樣!就算你想殺他,也要等我把話問清楚!」
「還有什麼好問的!」林氏不為所動,猛地收回長劍,下個瞬間又再度刺向春謹然!
現在的她只想為兒報仇,阻擋者,殺無赦!
於是林氏與江玉龍的纏鬥,變成了與春謹然的攻防。
正廳內的眾人對於這飛速轉變的場面有點適應不來,紛紛愣神。
春謹然卻已隨着打鬥不知不覺移動到了他想要的位置。
終於等到林氏又一劍刺來,春謹然不再閃躲,也不再用短劍抵擋,而是猛然抓過身旁的元氏當做肉盾!
元氏一驚,條件反射地閃躲,險險避開劍鋒,同時為防止對方二次攻擊,以手為刀,迅雷不及掩耳地砍向林氏手腕!
林氏手腕吃痛,佩劍脫手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