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小築一年到頭清清靜靜,這幾日的熱鬧仿佛把過往多年的人氣兒都補回來了,不說門庭若市,也人聲鼎沸。小說
不過細細一想,琉璃是直接走的,裴宵衣本就話少還是橫着進來站着出去也就相當於只是單程的動靜,所以這來了又回回了又來的只剩下祈萬貫,也因此這位兄台當仁不讓成了鼎沸人聲的主力軍——
「丁神醫你可坐穩了啊,我接下來要說的秘密往小了講,又要掀起一場江湖的腥風血雨,往大了講,很可能直接顛覆中原武林千百年來的根基!」
「這麼嚴重?那怎麼辦,我聽了以後是不是要負責?我,我不聽了行麼……」
「那不行!我怎麼能讓您白花錢!」
「那……那好吧,我坐穩了,請講。」
「我這一次為了您和春少俠,還真是探虎穴闖龍潭刀山火海九死一生……」
送人歸來的春謹然一進門就聽見祈萬貫痛訴血淚史,不用看,都能想到那人唾沫橫飛的樣子。
「祈樓主,」再不出聲打斷,怕是要講到魂歸西天了,「我們囊中羞澀,真沒辦法再加錢了。」
原本神采飛揚的臉瞬間生無可戀,回過頭來沖春謹然微微頷首,聲音半死不活的:「我就知道。坐吧,我正好不用再講兩遍。」
春謹然挑了個距離祈萬貫最近的椅子坐下,心裏忽然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好像接下來要聽到的事情不是他人的江湖秘聞而是與自己生死攸關。
見主顧們都坐好了,祈萬貫清了清嗓子,低頭醞釀片刻,終於抬頭,幽幽道:「連碗茶都沒有……」
屏氣期待的春謹然差點掉到凳子底下:「說完請你喝酒行了吧!」
祈樓主這才滿意,收斂玩笑,正色道:「春少俠托萬貫樓打聽有關裴宵衣的一切,但我們調查後發現,裴宵衣這個人留在江湖上的線索實在太少,天然居神秘,他卻比天然居還要神秘,所以很多消息即使打探到,也沒辦法判定真假,希望您理解。」
春謹然點點頭,表示明白。
做完鋪墊,接下來便是正文了:「裴宵衣第一次在江湖上露面,或者說有據可查的第一次,是十三年前,夏侯山莊莊主夏侯正南的九十歲大壽上。當時他跟隨靳夫人前來賀壽,但因為賓客眾多,便沒幾個人注意到這個十來歲的孩子。不過好在他長了一張俏臉,玄妙派的苦一師太一直記到現在。」
「你確定消息來源是……苦一師太?」雖然祈萬貫此時是少有的正經臉,但「一位德高望重的出家女尼因為皮相好看便記住了某個十歲出頭的少年」這件事嚴重撼動了春謹然對這世間萬物的認知。
「當然,」祈萬貫卻毫不猶豫地點頭,「這是我們從苦一師太最信任的弟子處打探來的,她說三年前一次陪師父外出,偶遇裴宵衣,事後苦一師太便回憶起當年夏侯山莊的一面之緣,說當時便覺得,這孩子明明好看,眼裏卻沒有活氣,沒想到十年之後再見,眼裏的活氣有了,可活氣底下掩蓋着的東西,卻更深了,讓人很不舒服,也很難忘卻。」
「所以這才是讓苦一師太過目不忘的原因……」
「對啊,明明很好看……」
「重點是沒有活氣的後半句!」春謹然翻個白眼,卻也不再跟對方繼續糾纏,「算了,你繼續。」畢竟拋開文句理解能力不講,祈萬貫在打探消息上確實是有一手。要知道玄妙派不光和天然居一樣上下都是女人,還比天然居多了一道程序——出家,所以祈萬貫能從尼姑堆里套來消息,真是讓人肅然起敬。
「那我們再說回十三年前,」祈萬貫試圖順着時間線走,「夏侯正南的壽宴之後,裴宵衣便經常跟在靳夫人身邊了,但因為靳夫人幾乎不在江湖露面,所以只有幾個與她有些私交的如杭匪、夏侯正南這樣的世家家主知道她身邊多了這麼個人。直到近幾年,天然居的小動作越來越多,他好像就漸漸成了天然居的代言人,很多事情都是他出面來做。」
春謹然皺眉,心頭閃過一絲凝重:「你說的小動作是……」
祈萬貫沉吟片刻:「這只是我的理解,或許不太恰當。但有跡象表明,近兩年江湖上莫名暴斃的有名有姓的人里,很大一部分與天然居脫不了干係。」
「或許,這就是他們的生意,」春謹然想起裴宵
第38章 若水小築(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