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簡單,但他相信春謹然,相信自己交了三年的朋友,那麼再複雜的事情到了朋友之間,也簡單了:「行,我去和師父說。」
滄浪幫去觀禮,自然以幫主裘天海為首,春謹然想跟着白浪,換句話說就是跟着滄浪幫,所以這事繞不過裘天海,這也是春謹然特意登門正式拜訪的原因,只是沒想到,讓裘洋攪了局。
春謹然沒料到他這般痛快,感激之餘,也有些擔憂:「會不會給你添麻煩。我今天雖說大面上忍了裘洋,但也給了他幾個軟釘子,看樣子他得記仇。」
「沒關係,」白浪不以為意地搖搖頭,「他就是有些嬌慣,人不壞的。」
「算了,」春謹然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我去找杭家得了,反正也不遠,那邊我也有熟人。」
「杭家剛出了事,」白浪道,「估計現在沒心情迎客。」
「我知道,杭月瑤。」春謹然沒說的是,他還是親歷者呢。
不想白浪卻道:「還有杭夫人。」
春謹然怔住,一時沒反應過來。
白浪輕輕嘆了一口氣:「杭夫人也去了,就前兩天的事情。」
春謹然無法相信:「怎麼會……」
「白髮人送黑髮人,」白浪的聲音有些沉重,「換誰都受不了吧,聽說杭夫人的病本來有了起色,唉。」
春謹然的心情也跟着低落下來,同時想到了杭明俊,失妹又失母,不知他現在如何,另外還有那個幹啥啥不行的杭明哲,雖然不熟,但總歸相處過幾天,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
「別想了,人各有命,生死輪迴,這是天道。」白浪望向浩渺江面,感慨。
「嗯。」春謹然也願意這樣相信。
「所以啊,」白浪換了個輕鬆的語氣,「你跟我回裘府一起面見師父,剩下的交給我就行了。」
「呃……要不我還是去寒山派吧。」春謹然仍在掙扎。
白浪驚訝,杭家便罷了:「你寒山派里也有朋友?」
「我是誰啊,交友遍天下!」春謹然驕傲地一仰頭,但馬上想到個嚴峻問題,「不過這僧人隊伍混起來有難度,我是不是得先剃頭啊……」
白浪黑線,不自覺就想像了友人禿瓢的畫面,簡直美得不敢看:「你就老老實實跟着我,再廢話,推江里!」
旱鴨子春少俠立刻閉嘴。
友人大笑,縱身一躍,再次進入水中。
白浪擅水性,也是真的喜歡水,尤愛夜裏戲水,一年四季不管颳風下雨,總要天黑之後游上一游,才睡得着覺。而這一帶水域,便是他的最愛,所以春謹然才買了笛子,來這裏守株待兔。
「別光看着,下來嘛——」白浪大聲呼喚,他是真的開心。
但是春謹然無福消受:「不了,我冷。」
雖然已是初夏,可夜風也帶着涼意。
白浪一臉嫌棄:「沒出息。」
春謹然一臉委屈:「人家就是怕嘛……」
白浪在他的嬌嗔面前敗下陣來,再不敢慫恿:「等我再游一會兒,咱們一起回去。」語畢,一個猛子潛入水裏。
春謹然的心隨着他的消失而不自覺提起,然後,又隨着他的再次冒頭,慢慢放下。
月光下,男人就像一條美麗的魚,盡情翻滾着波浪,無拘無束,恣意暢遊,仿佛世間再沒什麼能夠成為他的阻礙,在這流動的天地里,他就是王。
春謹然同白浪回裘府時,已是後半夜,應門的是個少年,一見白浪,便畢恭畢敬地喚了聲師兄。白浪親昵地摸了摸他的頭,然後解釋帶個朋友回來借宿,少年二話沒說便放了行。春謹然看得出,少年對白浪很敬重。或許整個滄浪幫對這個首席大弟子都很敬重,除了裘洋。
春謹然在白浪屋裏擠了一夜,好在二人也不是第一次同塌而眠,倒也適應,雖有睡夢中仍有你給我一腳我還你一拳的活潑之舉,但不影響一覺到天亮的大方向。
次日,春謹然洗漱乾淨,拒絕了白浪一同用早膳的邀請,而是交代他要充分利用早膳的溫情時光將自己的事情以嘮家常這樣喜聞樂見的形式講給裘天海聽,並伺機進行懇求與說服。白浪一邊感慨他的狡猾,一邊得令而去。萬不料事情比預想的順利太多,眨眼功夫,白浪已經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