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椅子上站起,目光在偌大的機場四周快速地掃了一遍。
熙熙攘攘的人群,情侶之間的相互告別,小朋友的吵鬧嬉笑,朋友歡快地湊在一起拍照,還有人高聲喊着,「再見!」
可是沒有歐梓謙的聲音,在這裏,她沒有看見歐梓謙。
那個聲音好熟悉,可是為什麼就是沒有看見歐梓謙的身影?
許絨曉咽了咽口水,失落地垂下頭,眼眶裏好乾澀,她捂着胸口,覺得心臟跳得好快,想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了一樣。
她越想壓抑住那種感覺,心跳得就越快,最後隱隱感覺到一陣刺痛,好像有一塊鈍刀在慢慢地劃着她的心口,攪得她的心血肉橫飛。
這時,已經到了登機的時間了。
許絨曉不甘心,排隊檢票的時候,還時不時地回頭,在人群之中希望能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歐梓謙又怎麼可能來送她?
自己一手造成的局面,又有什麼好傷感,有什麼好埋怨的?
很快就到了許絨曉,她扭頭看着來時的方向,張了張嘴,唇形是,「再見了,梓謙。」
歐梓謙一直都沒有再睜開眼,旁邊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還有幾個人在旁邊維護秩序,「別破壞現場!散開一點!」
歐梓謙很累,他也很想睜開眼睛,很想爬起來,趕到機場,心裏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催促他,快一點,再不快點的話,就來不及了。
可是他完全沒有辦法,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也無法睜開眼。
耳旁是救護車的聲音,救護人員很快就趕到了,把歐梓謙抬到擔架上,把他送往醫院。
眼裏很乾很乾,想睜開眼,可是又沒有力氣。
歐梓謙躺在擔架上,耳旁全是一些人的大呼小叫,還有頭頂刺眼的燈光急速後退,刺得他的眼睛很疼。
「梓謙?」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旁響起,有點像許絨曉的聲音,可是又有點模糊,聽不太真切。
怎麼會這樣,該死的,聽不出她的聲音了嗎?
歐梓謙費力地想睜開眼睛,卻覺得眼皮上像灌了鉛一樣,怎麼都無法睜開。
許紫煙跟歐父被醫生攔在手術室門外,心情急得要命,歐父臉色鐵青,鬢邊的白髮好像有多出了一些。
「誰是病人家屬?」護士從手術室里走出來,對着許紫煙等人問道。
「我是他父親,」歐父連忙說道,「我兒子怎麼樣了?有沒有生命危險?」
護士拿了一張紙給他,面無表情,「病人重度昏迷,出血太多,醫生正在對他進行搶救,你簽字吧!」
歐父聽到她的話,整個人像是被雷打了一樣,腦袋裏嗡的一聲就炸開了,他站在原地,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些年來的辛苦栽培,對這個兒子賦予重望,難道他真的只能活到今天?
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變得有些佝僂起來。
「伯父,快簽字吧!」許紫煙見他呆怔的樣子,焦急地催促道。
歐父回過神來,拿起那張協議,顫抖着手簽下自己的名字。
他一簽完字,護士就走到手術室裏面了。
許紫煙咬着唇,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怎麼會這樣嘛,好端端的,怎麼會出車禍嘛!」
歐父同樣震驚,歐梓謙做人一向都很謹慎小心,沉穩有分寸,今天卻出了這樣大的車禍,而且性命危在旦夕,隨時都有死亡的可能。
「歐總,外面有記者。」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走過來,恭敬地對歐父說道。
那人是歐父身邊的助理,深的他的信任,聽到他的話,歐父用森冷的語氣說道:「封鎖消息,不允許任何人知道!」
那人點頭,轉身走出去準備辦事。
歐父坐在長凳上,兩眼無神。
歐梓謙現在是歐氏集團的一把手,如果他出了任何事,對歐氏集團都會影響深遠,不說生意上會有多少人撤資,股票也會下跌。
到時候可就真的是一發不可收拾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對外封鎖關於車禍的一切消息,不管那個記者是為了什麼而來,他都做好萬全的準備。
許紫煙也坐在另一邊的長椅上,十指交纏,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