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小青沒想那麼多。
從踏入審訊室的那一刻開始,見到倪妹的慘況,倪小青感覺自己的心仿佛被切了一刀,當時悲傷而絕望。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站出來了。
他不懼一切所謂強權,要替哥哥討回一個公道。
當他被槍指着的時候,倪小青鼓起勇氣就沖了出來,倪家人,沒有一個是孬種。
「讓開。」賀正仁朝着倪小青冷喝了一聲。
倪小青倔強地握緊着拳頭,不退半步。
賀正仁的目光一狠,「助紂為虐,以為我不敢開槍嗎?」
羅峰的神色淡漠地望着賀正仁,「不是不敢開槍,而是……我敢說,你開不了槍。」
話語落下的一剎那,賀正仁仿佛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面而來,瞳孔不由得劇烈緊縮,深吸了一口氣,目光與羅峰對峙着……
「最後一次機會,住手。」賀正仁聲音冷冷地落下。
「好吧。」羅峰攤手,「住手了。」
轟!
角落處,鐵面最後一拳打了出去。
「第三十四拳。」
說着,沒有理會已經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肖袁豪,轉身就往羅峰的身邊走過去,同時憨厚地朝着賀正仁一笑,「我住手了,真住手了。」
一開始審訊室的眾人還以為羅峰真的是在賀正仁的槍指之下妥協了,殊不知,你瑪的竟然是鐵面已經打完了三十四拳。
再看一眼在角落裏一動不動的肖袁豪,被鐵面這麼一頓狠揍之後,恐怕,肖袁豪的生涯也就到頂了,以後哪怕是恢復,也很難恢復到身體的最佳狀態。
出來混的,總是要還的。
汪金銀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眼神恐懼地看了一眼鐵面,這傢伙,實在太危險,下手太狠了。
汪金銀在河邊更是見過鐵面,知道他的身份,浙杭地下勢力黃泉幫的老大!
這種人,汪金銀根本不敢招惹。
哪怕他是一所之長,可黃泉幫的勢力,汪金銀是清楚的。能夠如此強勢地蕩平浙杭其餘地下大勢力,稱霸浙杭地下世界,除了黃泉幫的實力強大外,背景,必定也極其恐怖,不是他區區一個所長可以得罪。
賀正仁氣得臉色發紫,握着槍的手也在顫抖着。
審訊室內的一切本都在他的掌控當中,可卻因為這幾個人的出現,方向出現了偏移,現在,他都沒法控制了。
賀正仁真的恨不得一槍解決了羅峰,可是,說實話,他真的不敢!
在這裏開槍,後果有多嚴重,賀正仁心知肚明。
「公道討回來了,現在要的,是清白。」羅峰仿佛一直在無視賀正仁手中的槍,平靜地開口說道,「史簿誠是昨晚半夜被殺,可昨晚一場大雨,倪妹一直在家裏不出門,你們,憑什麼將他當作殺人兇手,還用刑逼供了?」羅峰的眼眸如劍般指向賀正仁,「這青天之下,還有朗朗乾坤嗎?」
語氣逼人!
「峰哥,他們說,史簿誠死的時候,手上拿着一個玉佩,那個玉佩確實是我的,可我一直閒置在家裏,根本沒有戴過了。」倪妹急忙開口,「還有,還有一個所謂的人證,那個趙德柱,他向警方指正說我曾經說過要弄死史簿誠……」
羅峰眼眸注視着賀正仁,「這,便是你所說的證據確鑿?」
「人證物證俱齊,只是他狡辯抵賴罷了。」賀正仁沉聲道。
「簡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羅峰怒笑了起來,「一個玉佩代表得了什麼?若我他日潛入你家中盜取一物,然後放去一個老奶奶的家裏,是不是算是你褻瀆人家老奶奶的物證?」
「我是人證。」鐵面站了出來,「我聽過他說……奶奶的。特麼的一定是對人家老奶奶有意思。」
賀正仁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如此荒唐證據,還敢大言不慚,說什麼人證物證據全。」羅峰冷冷地盯着賀正仁,「不知是你白痴,還是……別有用心。」
話語一落,賀正仁的面色不由得又變。
今日這審訊室內的形勢,他是控制不住了。
如今手中的槍,對賀正仁而言,更是燙手的山芋。
他已經後悔從汪金銀的手中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