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沒睡?」
杜宇恆聳了聳肩,「口渴,過來找水喝。」
分明是個藉口,不管主臥客臥,都備着飲用水。
總覺得杜宇恆怪怪的,可她又不知道他到底哪裏怪了。
「你餓了?」
易小詩有點兒窘迫,「嗯」
杜宇恆回頭看了一眼,「廚房留的飯剛被我吃了。」
扭過臉,目光在她肚子上掃了掃,目光不自覺的變得格外溫柔。
但易小詩總覺得他圖謀不軌,下意識的護住肚子。
杜宇恆仿佛沒看見她這動作,說,「你去外面飯廳等着,我給你煮個面,你先簡單吃點。」
「好」
幾年鄉下生活,易小詩對飯食方面,一點兒都不挑剔,只要能填飽肚子的,她都能接受。
有那麼一段時間,她天天與掛麵條豆瓣醬為伴。
雞蛋面端上來的時候,易小詩靜靜地盯着面碗看了會兒。
賣相很好,裏面的浮油很少,有少量生蔥花,雞蛋煎的黃橙橙的,氣味兒很能勾人食慾。
簡單地說,就是色香味俱全。
她其實很清楚,有些食物,烹飪程序看上去很簡單,可往往是因為簡單,才格外需要手藝。
要做好,很難。
杜宇恆並不知道易小詩再想什麼,見她遲遲不動筷子,伸手撐着額頭,有意無意的在額頭上捏了兩下,說,「放心吃,裏面沒加別的料。只要你踏實留在我身邊,我不會對你和孩子做什麼。我說到做到。」
這樣的話讓易小詩心裏涼了涼,繼而彎眼笑了一下,「即便你做什麼也沒關係,孩子沒了,那你我就一起跟他陪葬。很簡單的事情。」
杜宇恆捏額頭的動作停頓了下,緩緩地說,「到閻王殿做一家鬼?嗯,提議也挺不錯的。我很嚮往,那天如果真的來了,我絕對不會推辭。」
易小詩越發覺得跟一個腦子有毛病的人對話,自己遲早也跟着犯神經,索性低頭吃東西。
她在吃,杜宇恆就撐着下巴在一邊看。
仿佛看她吃東西比自己親自享用,還要享受些。
被人欣賞吃東西的樣子,其實很彆扭,尤其是這欣賞的人,還是打心底排斥的那位。
易小詩吃完面一邊擦嘴一邊問,「看着我吃,很好玩兒?」
「不好玩兒,只是覺得……很高興。」
「那讓你高興地事,還真是挺特別。」
「嗯,其實不特別」
她吃的好睡得着,就意味着她和孩子的狀況都很好,他當然很高興。
而且只要想起孩子再過幾個月就會來到這世上,他和她會因為這個孩子的降臨,從此擁有一條永遠也扯不開斬不斷的紐帶,他就覺得興奮快樂。
覺得無比踏實。
易小詩哼了一聲,並不多說,轉身往回走。
走了兩步,又突然一頓,想起之前聽到的聲音,忍不住問,「你住在主臥左邊還是右邊?」
「右邊,怎麼了?」
易小詩擰了擰眉毛,那聲音是左邊的客臥傳來的。
「左邊的客臥里,有人住?」
杜宇恆眸光一動,微微眯眼,「沒有。」
「可我好像聽到那房間有動靜。」
「可能是歡歡養的寵物貓吧。」
「歡歡?」
「陸靖南家的」
易小詩對帝皇的四個掌權者,都有了解。
陸靖南是這幾個人中比較特別的,除了逢場作戲之外,格外潔身自好的一個。
不過,那幾年,私下裏的流言蜚語卻傳的最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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