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理將閒雜人都驅趕走,看了趙譽所在幻鏡一眼,隨後便原地閉目打坐起來。
這趙譽,看似人精,實則缺根弦。
難道自己不知道自己實際修為?竟敢來這鏡像挑戰,屆時讓他人都看出一個築基弟子正對抗一個元嬰鏡像,所有人都會以為他是個奪舍老怪!
他對此人心計還是有所高估!
若是趙譽長點腦,他也不至特意來此一次!
趙譽還真沒想到他的鏡像對手居然是元嬰時的自己,在看到那人容貌氣質時,他便瞬間明白這鏡像可不是單純地複製修士本人,而複製的是修士的本源!
在看到對手的一瞬間,趙譽是可以放棄此次比試的,那對手還未從鏡像中走出來,除他以外也無人看到,但趙譽轉瞬一想,宋明理作為此次青年潛力大比最頂頭的負責人,該是知道此關本質的,卻未阻止他來參加,定然是有辦法為他隱瞞。
一個化神後期巔峰修士,若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混什麼修真界?
趙譽在原地站定十數息時間,發現還是未有人來阻止他,也未收到來自宋明理的警告,於是他便安心的又向前走去。
那幻鏡之中,便走出一人來。
那人鳳目微挑,瞳仁幽黑,眨眼間猶如玉蝶輕點,滿含風情,膚如白玉,微泛淡粉色澤,整個人氣色極好,皮膚更是保養得猶如嬰兒一般,整個人冰肌玉骨看起來神聖不可侵犯。
身上衣着與趙譽此時相同,雖只是普通弟子服,袍角卻輕輕揚起,發尾也無風而逸,唇邊含着淡淡笑意,讓人望之便覺身心舒適。
趙譽許久未看自己本來面目,本就生疏至極,此時卻看那幻鏡中走出的自己一副……一副如此風騷的樣子,恨不得一腳踢上去。
這幻鏡怎麼回事?為什麼一點都不寫實?他雖然長得挺「標緻」,但也是頗具男子氣概的,怎麼現在一副水了吧唧的樣子!
看着自己的鏡像走近,隨之而來的則是元嬰修士的威壓,等級的巨大差別讓趙譽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剛想跟自己說兩句話,沒想到那元嬰期的趙譽已經瞬移到他身邊,一掌拍飛他,趁着他像風箏一樣在半空中飄着的時候,又一個肘擊直接將他按在地上,完全沒有剛剛那「水了吧唧」的樣子,反而粗暴異常。
岩地被擊起石子,可見那人有多用力。
趙譽才好的幾根骨頭頓時又斷得差不多了,話自然是說不出來,張開嘴便從喉嚨里湧出一口口的鮮血。
如此看來,仇無欲對他當真是手下留情了,起碼比他自己對自己下手輕很多。
趙譽本想掏出靈符護身,但那鏡像仿佛深知他的套路,根本不給他任何機會,雙手一合一開,手心便飄出來一個藍綠色小鼎,那小鼎迎風見長,其上飄出無數怨念,不容分說便直接扣往他身上,竟是要活活練了他!
我靠!
趙譽當機立斷,立刻捏碎玉牌。
我特麼放棄還不成嗎!!
果然是他本人的作風,若是明確敵對目標,且確定能打敗對手,就根本不給對方任何反抗的機會,勢必要在最短時間內弄死對方!
他可清楚知道什麼叫遲則生變,小說里的世界,晚一個呼吸間,就可能來個過路大神、或是突然出現秘境之類的,將敵人弄走,屆時幾年之後再回來報仇給他添堵,那就犯不上了。
所以,凡是他表露出殺意的人,已經都死了,絕沒有給對方活路的道理。
而作為只是築基的自己,他的第一考量恰恰是爭取時間,拉長戰線,以期有什麼轉折。
但到底還是自己了解自己呀,根本沒給他任何還手餘地,就把他ko了。
哎。
趙譽被玉牌傳出後,躺在一處青草地上,鼻間還是濃濃的血腥味,還帶着些青草的芬芳。
陽光很暖,照在他身上,他現在連點抬手給自己吃藥的力氣都沒有了。
好在他反應快,及時捏碎玉牌,若是再晚個一兩息,他相信以自己的尿性,應該就把他煉化得差不多了,不說只剩水,也好不到哪去了。
他大概是唯一一個被自己的鏡像在一瞬間就打得這麼慘的人,誰讓他本源修為有元嬰呢……
趙譽閉上眼,等着身體自己恢復一些,攢些力氣,再叫人來幫他,眼睛剛閉上,卻覺得有一股熟悉的氣息朝他極速而來。
趙譽睜開眼,看到正是蕭寒,一瞬間有些驚訝。
「你怎麼來了?」
蕭寒也不回答,只是焦急的將他從上看到下,並用靈力為他檢查一番,見未傷到趙譽根基,立刻掏出藥來為趙譽療傷。
趙譽懶懶得不能動,便任由蕭寒將他抱起,掌含靈力為他疏導經脈。
趙譽便將頭靠在那人脖子上,輕喃道:「怎麼每次受傷醒來第一個看見的都是你。」
在藏百~萬#^^小!說秘境被封印所傷時是,在古星國差點服下仙丹時是,被仇無欲打傷時是,如今被鏡像打傷,蕭寒竟還能尋來。
蕭寒也並不說話,只是攬在趙譽腰間的手收緊,過了半晌,像是終於安心之後,才問:「你這又是怎麼回事?」
趙譽此時也有了些力氣,卻還是不願動,就着原來的姿勢說道:「哎,我自己太過厲害,我沒打過,栽了。」
蕭寒本就對趙譽真實修為有所懷疑,如今又聽聞此言,便大概猜到了,也不再繼續詢問。
趙譽被扶回丹樞峰住處養傷,後來得知他在這一輪比試中排在了第八十七,最後一名。
孫洵也消停了,連來也沒來,不知是怕刺激了他,還是懶得理他,趙譽猜測是後者。
身體恢復一些,趙譽便坐起來,無聊得拿出《追魂訣》看了起來。
蕭寒說要去安排萬劍峰的參試弟子,等都安排完會再回來,也不知要到何時。
天色暗下來,趙譽突然察覺到他整個人似乎進入了另一個領域,立刻便知道是有大能來此,還放了個極強的防護法陣在外面。
趙譽依舊看着《追魂訣》,接着屋門自動開合,過了會,一個身形高大的青年男人走了進來。
「真是丟人。」來人第一句便是如此嫌棄的四個字,隨着他完全進來,門復又合上。
趙譽知道他「丟人」二字所指,自己也覺得丟人,遂未狡辯。
那人一點不客氣,直接坐在屋內唯一一隻石凳上,喝了口水。
趙譽看了他一眼。
那水一入喉,宋明理立刻噴了出來。
「這還是六日前蕭寒泡的茶水,味道如何?」
宋明理瞪了他一眼,卻沒頭沒腦的說了句:「不知檢點,出門在外就同處一室。」
趙譽翻了個白眼,同處一室就是不檢點?沒
76|第 7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