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筱啟銘的臉色越來越差,額頭上的汗滴越來越明顯。已經順着臉頰流了下來,這大冬天的,他流這麼多汗,看上去就很怪異。
一直負責照顧季潔的女護工,看了他一眼,隨口問道,“筱小姐,你父親是不是不舒服?”
筱雅心如明鏡,看了父親一眼,微笑道,“不是,你不用擔心。我父親一直對醫院有一種恐懼感,他這是緊張的。”
女護工不再說話,只是在邊上默默的守着。
筱雅若無其事的給姑姑聊天,聊回到季家老宅子之後的生活。
而筱啟銘按照筱雅的暗示在一開始進來的時候,對季潔鞠躬說了一句謝謝,之後就一直沒再說話。
後面倒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身體狀況越來越不對勁,他的舌頭好像有些發硬,他好像開不了口了。
筱雅心底一直計算着時間,算算時間差不多了。她偽裝驚訝的問一旁的女護工,“徐阿姨,你今天沒幫姑姑擦臉嗎?”
女護工連忙回答,“擦了啊,早晨我過來換班的時候就幫着擦了臉和手。”
筱雅指着姑姑的眼角位置輕語道,“那你可能沒擦乾淨,你看姑姑眼角這邊就不乾淨。”
女護工有些慌亂,“我擦了啊……”
筱雅微笑道,“沒關係,你再去打盆熱水來,我幫姑姑再擦一下臉。以前我病着的時候,姑姑一直都是無微不至的照顧着我的。”
女護工點頭,“好,我這就去打溫水。”
筱雅不急不慢的微笑,很是禮貌,“嗯,麻煩你了!”
女護工轉身就端着臉盆去了洗手間,這是病房,有獨立的衛生間的。
筱雅跟季誠兩人早已計算好了這一切,就連女護工去打溫水需要的時間都在精密的計算範圍內。
洗手間的門關上之後,她對一邊臉色蒼白的筱啟銘使眼色,意思他可以動手了。
筱啟銘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那種心慌氣短的感覺折磨的他很難受,呼吸都是張大着嘴巴一口接一口的用力呼吸着。看着筱雅的眼色,他費力的挪動着步子上前靠近季潔。
季潔的鼻子裏面塞着呼吸管,他只要稍稍一動,很快季潔就會死的。
可他自己的身體越發的不對勁,就連抬起手臂都很費力。他預感到不對,看向筱雅。
筱雅給了他一個警告性的眼神,示意他動作快點。
是以,他只好蹙眉去拔季潔的呼吸機。
他的手臂抬起,在季潔面前沉下,只要手指輕輕一動,就大功告成了。
這一瞬間,筱雅比他更要緊張。她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這個計劃如果成功了那就是一石二鳥。雖然是早已預謀好的,可畢竟也是兩條人命,她一個女孩子要親眼面對着這些事情。她怎麼可能不緊張?
她的心跳也早已沒了節奏,砰砰的像是要跳出胸腔,可她還是故作鎮定的看向別處。
筱啟銘的手指已經碰到那根呼吸管了,就差最後一點點的力道了————
在這個千鈞一髮的時候,洗手間裏面突然傳來了一聲尖叫。
原本就心虛的筱雅跟筱啟銘兩個人心口都狠狠的一顫,面色也閃過一絲慌亂。
筱啟銘的手指下意識的都嚇的縮了回來!
筱雅緊張的深呼吸,壓着聲音問道,“怎麼了?”
洗手間裏面緊接着就傳來了臉盆摔在地上,還有人摔倒撞到東西的各種聲音。
這些聲音,在這種緊張的關頭,擾的筱雅跟筱起名內心一陣陣的波瀾起伏。
就像是石塊激起了千層浪,浪花濺的隨處都在。
而女護工之所以會尖叫是因為她不小心摔倒了,因為在病房中被筱雅那麼一說。她有些緊張,覺得自己的本質工作似乎沒做好。還不夠細心,季先生開出的薪水很高,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