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清冷的月光傾瀉而下,在幽暗的樹林間投出點滴光亮。樹影搖曳中,呼嘯的破空聲此起彼伏,數道身影宛若鬼魅般穿行在林木間,最終落腳在了一片空地之中。
「少主。」
「又死了?」
「這……」
「算了。我早知該是如此。」背手而立的男人轉過身來,看着面前半跪在地的一眾暗衛無奈的嘆了口氣,「去療傷吧,下次遇見,不必再留手了。」
「是!」
「少主,咱們已經追蹤他們三年了,若是再無進展,屬下擔心尊主那邊……」
抬手止住了紅蓮的話,水千淼看着地面上隨風滾動的落葉瞳色一暗,沉聲道,「那邊先不用管。我讓你留心的天降宮情況如何?」
「稟少主,那位青竹公子實在謹慎,屬下猜測可能最開始我們便打草驚蛇,以至於從未見過這位與那邊聯繫。」
「不可能,申鈞留着他必然有他的道理,怎麼可能這麼久都不聯繫一次呢。」聞言,水千淼兀的鎖起了眉頭,不由疑惑喃喃。沉思片刻,正待水千淼將要開口時卻聽一陣翅膀撲扇的聲音,男人抬手,穩穩接住了落地的鷹隼。
「樂府。」
拿着紙條沉吟一聲,水千淼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眼前霎時一亮,轉頭對着紅蓮急切問道,「他可是每日都會撫琴?」
「自然。」紅蓮奇怪的點了點頭,解釋道,「青竹作為曲樓的招牌,每日固定的時間都會在樓里最大的會場高台上獻曲。」
「這便對了!記着,從今日起,探查的人除了監視青竹的一舉一動,還務必給我把彈奏的曲子給記下來!」
紅蓮疑惑的看了眼激動不已的水千淼,俯身恭敬的點了點頭。
「是,少主。」
…………
「砰!」
「可惡!氣死我了!這玉生煙是故意和我作對嗎!平日裏對着後宮的事一問不問的,我教訓個人就馬上蹦出來唱反調!以為有陛下護着很了不起嗎!」
齊悠然坐在桌邊暗笑一聲,心中不由諷刺道:自然是了不起的,這後宮還不得那位說了算,也就這個自命不凡的蠢貨還敢大庭廣眾之下使絆子了。
不過好歹,上頭交代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想着,齊悠然的心情不由一輕,連帶着瞧見面前這位自以為是的大少爺都順眼了幾分。
「行了,阿染你也不要太過生氣。也許只是巧合呢?」
「巧合?!你當我傻嗎!就玉生煙前幾日那驕橫跋扈的樣子,誰願意跟他關係好!」
那倒還真不見得。
心中雖是如此思量,但是齊悠然卻沒有將其說出口,反倒是溫和着上前拍了拍陳染的背以示安撫,溫聲笑道,「你何必計較這些。他若是成了眾矢之的,你便更好對付他了,豈不妙哉。」
「你說的簡單,誰不知道陛下現如今對他護得緊,我們哪裏找得到間隙。」
「如此,我倒是有一辦法,只是不知殿下敢用不敢用。」
「說來聽聽。」
陳染思索片刻,附耳上前,聽完齊悠然解釋後滿意的笑開。
…………
「怎的?你最近看起來興致不好啊。」
躺在床上扒拉着軒轅凌雲的玉生煙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委屈的嘟起嘴控訴。
「你一天到晚不落腳的,不知道我無聊的很啊!」
「我這不是公事沒有處理完嗎。」軒轅凌雲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小少年枕在自己腿上的頭。儘管心知玉生煙並非真不能接受,但是皇帝陛下依舊柔和着聲線表達了歉意,「等忙完了這陣子,我帶你南下遊玩如何?」
聽說要出城的小少年瞬間來了興致,一下子從床上躥起,手臂一攬,抱着軒轅凌雲送上了一枚香吻,爾後退開些許,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眸期待的望向滿臉蕩漾的皇帝陛下,迫不及待的追問道,「南下去哪裏?是不是和話本上一樣有寬闊無際的大海,還有傳聞中能一口吞人的大魚,有頂着大型羽毛似的樹,還掛着硬邦邦很難敲開但又特別好吃的水果。還有還有……」
「等等,等等。」哭笑不得的伸手抵住了小少年喋喋不休的小嘴,軒轅凌雲無可奈何的搖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