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見到妹兒的那一刻,我都瘋掉了。
如果是任何一種但凡可以解釋為意外的狀況,我都能接受,唯獨這一種方式讓我感覺到了來自於生命的危機,她們連一個六歲的孩子都不肯放過,證明那群人已經泯滅了天良。
徐佳怡捧着妹兒的左手,渾身都在顫抖,嘴裏喃喃着:「惡魔回來了,惡魔又回來了。」
整個病房都亂成一鍋粥的時候,我看見楊鐸將徐佳怡抱了出去,徐佳怡的癲狂讓我們所有人都始料未及,但她像是看見了比妹兒左手手腕上的傷口更為恐怖的東西,整個情緒都失控了。
醫生說妹兒是割腕自殺。
我的女兒怎麼可能會選擇割腕自殺,她那么小,年幼無知,就算不懂割腕意味着什麼,至少她知道疼。
然而這種事情竟然發生在妹兒的臥室里,整個小區的監控顯示,沒有任何可疑人進入過小區。
韓野只在碧桂園的房子周圍安裝了監控,我們在市區的房子並沒有做好這個的防範,偏巧意外就在我們離開星城的時候發生,三嬸回憶當時的情景,說哄着妹兒睡覺之後就去整理家務,其中間隔不到四十分鐘的時間,也沒有任何異樣的聲音發出來,等她睡前想去看看妹兒有沒有踢被子時,才發現孩子躺在床上,鮮血染紅了床單和被褥,左手手腕被割開,人已經昏厥。
「黎黎,小野,我對不起你們。」
三嬸老淚縱橫,徐叔也在一旁不斷懺悔,韓野一直在安慰着他們兩人。
查房的護士一再要求我們先離開,病人需要安靜休養,臨走時那護士轉過身來對我說:「曾黎,你現在應該去看看姚醫生,你女兒是a型血,當時情況危急血庫供血不足,要不是姚醫生挺身而出鮮血的話,你女兒早就沒命了。」
那一刻我根本無暇顧及別的,韓野拍拍我的肩膀:「你在這兒守着,我去看看姚醫生。」
有三嬸在妹兒身邊守着,我也起了身:「我跟你一起去吧,順便去看看佳怡,她好像比我還激動。」
韓野的臉色有些微妙,似乎不願意被問起徐佳怡的事情。
我去了姚遠的辦公室,敲了好幾聲都沒人應,我輕聲說:「姚醫生,是我,我是曾黎。」
又過了一小會兒,姚遠才虛弱的應了一聲:「進來吧。」
韓野在門口皺皺眉,推了推我:「你進去吧,我想他現在應該不需要太多人來看他,我先回病房守着妹兒。」
直覺告訴我韓野並不是想回病房,但我也沒有深究。
推開門進去,姚遠臉色蒼白的靠在辦公椅上。見我來了,吃力的坐起身來:「你終於回來了,妹兒怎麼樣?」
我坐在姚遠面前,有些忐忑:「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只是」
姚遠起身給我倒了杯水,坐回我面前打斷我的話:「只是你想問我,一個o型血和一個o型血之間能不能生出一個a型血的閨女來,對不對?」
什麼都瞞不住他,可見他今晚在辦公室等着我,應該就是專程等着解答我的問題。
我雙手放在辦公桌上,急切的問:「姚醫生,我曾經是你的病人,你應該知道,我是o型血,沈洋前段時間住院,病歷上也寫了血型,他也是o型血,我家妹兒怎麼可能會是a型血呢?」
姚遠伸手來摸我的手,他的手很涼,摸着我的手背,我感覺骨頭都被涼疼了。
「在得知妹兒的事情後,我第一時間問過醫生,他確認妹兒是a型血,所以我建議你給孩子做親子鑑定。」
我癱坐在椅子上,如果妹兒不是沈洋的孩子,那妹兒會是誰的孩子呢?
「姚醫生,我希望」
我話說一半,姚遠就笑着打斷我:「我知道,如果你同意的話,我明天就會提交親子鑑定的相關材料,其餘的事情你不用管,耐心等待結果就行了,但是妹兒出事,你應該已經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從沈洋出車禍到妹兒割腕,這些事情絕非巧合。」
還有除夕夜晚上的煙花爆炸,我在心裏默默補了一句。
妹兒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徐佳怡從那一晚上失控之後就再沒出現。楊鐸也跟着消失了。
關於徐佳怡的事情,韓野依然保持沉默,我也沒問,將妹兒託付給三嬸後,我親自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