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大明朝對待這些來華朝覲的番邦使節,一般來說都用那種不屑與譏諷的眼光審視半天,然後就是一番我天朝上國如何如何的說辭,等充分的滿足了虛榮心之後,就是由着對方做買賣去了。其實到了明末,來華的那些所謂使團們也大多都是商團,所謂的朝覲也就是借個名頭走走形式罷了。所以這次日本正式派遣使節交換國書,才顯得在這個時代難能可貴,這意味着中華朝作為一個國家正式的開始屹立於世界之中,並且引來了一直若即若離的日本前來歸附。在那些傳統官員的眼中,這就是日本回歸藩屬的表現,雖然國書里沒有任何關於稱臣的內容,但是這些個大國情結深重的傢伙,很自然的腦補了一番萬國來朝的景象。真要說起來,自打鄭和艦隊消失在亞洲的海洋上之後,二百年裏極少有過正經的外交使團。
再次看見藤原之後,就意味着和日本的新一輪談判也正式開始了,畢竟平三那種商人臨時頂替的「大使」實在是不給力,很多事情都要先向國內發回信請示匯報,等得到答覆之後再找姜田驚醒商討,這樣一來不僅浪費時間,而且也在消耗着姜田的耐心。再說拖得時間久了,誰知到德川家會做出什麼事情來,莫不如快刀斬亂麻的趕緊將事情解決,所以當他看見這次的全權大使還是藤原之後,多多少少的已經相出了部分對策。
其實姜田着急,藤原比他還着急,自己剛剛登陸天津,就獲得了從平三那裏得來的消息,中原不僅願意出賣武器,就是他們自己最先進的鐵炮也願意賣,只是這價格上略顯昂貴。放在日本國內,能有多少大名能裝備起全火器軍隊?恐怕就是德川家都做不到,別看他這個官員平時除了風花雪月的吟詩喝茶就沒多少事情好干,但是畢竟戰國時代結束了沒多久,所以對火器的使用也是有所耳聞的,不說那玩意在梅雨天氣使用不良,就說日常的養護與火藥的消耗也是不小的花費,所以他深知對於優質的火槍來說,日本更在乎大量的鋼鐵刀劍,也許這些刀劍並不比那些優秀的劍師打造的名刀好,但是勝在質量統一而且價格低廉,說起來一把軍官指揮刀只需要一把名品日本刀一半的銀子,就能擁有八成的性能,若是再降低點要求,給所有的足輕都配上優質的長矛或是護身的刀,那這支部隊在日本也可以橫着走了。
兩個着急的人一拍即合,姜田在第二天發出請帖,說是請藤原這個老朋友飲宴算是接風洗塵。原本他想着讓這傢伙見識見識中國的服務業,可是又一琢磨這年頭的國人對倭寇可沒什麼好印象,再說自己只要出現在風月場所,就一定會引發不必要的流言蜚語,而且到哪裏也都必須是當家的頭牌才能出來作陪,席間吟詩答對是少不了的,一個個溫文爾雅落落大方……這不符合商務談判的氣氛!再說那個小鬼子就算是漢學功底深厚,也未必能適應中國的才女們。有時候姜田都覺得很奇怪,明明傳統文化中男尊女卑是千百年流傳下來的,可偏偏在青樓之中,那些所謂的才女面前,這些個大男子主義根深蒂固的人卻要裝出紳士的樣子,回到家中卻最自己的黃臉婆橫眉冷對。
所以最終為了彌補一下上次鏡子拍賣的遺憾,同時也是為了在主場作戰獲得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吃飯的地方就選了劉家的北來順。劉老頭知道這是姜田給了天大的面子,尤其是宴請一國使節,雖說小小倭國並不上枱面,但是以後也可以作為一種宣傳的題材。再說因為自己兒子和老婆自作聰明的進獻肥皂,他在皇帝面前已經有些抬不起頭來,仗着自家功勞大人脈廣,張皇帝一時半會也不會落了恩寵,可是如果長此以往難保不會積毀銷骨,歷朝歷代的開國元勛們之所以落個家破人亡的結局,和他們不知道收斂也是有着直接原因的。若是能在這個冉冉上升的太子太保身上壓下賭注,就算是子孫不肖也能有個照佛,畢竟從現在來看,自己那個不着調的兒子對這個同齡人比較服氣,雙方現在又有了師承關係,將來也好以天子門生自居。是以這次的准國宴他老人家親自上陣指揮,並且提前貼出告示,說是姜大人宴請老友,將這三層樓高的酒樓包場了!
一走進這酒樓,姜田就知道劉老頭是下了血本了,小冰河按說已經結束了,但是氣溫回升的速度並不會如同二十一世紀那麼明顯,所以三月的北京城儘管楊柳已經吐芽,但是那些所謂的風雅去處並沒有多少景觀可瞧。姜田原本以為只要在菜品上震懾一下沒見識的小鬼子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