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淨處理完陸奶娘的事已是半上午了,因為長生今天要親自登門求見老夫人,他急着想快點回府,就交給幾名親信隨從去辦,自己不顧天氣寒冷,帶着墨兒棄車快騎回武功郡。.e.com)。
和第一次帶長生回來的時間相同,也是傍晚時分到達武功郡東邊的土塬上,夕陽是溫暖的桔色,位於川道里的郡城籠罩在薄霧縹緲中。明淨卻因心中有事顧不上細看,一心打馬回府,甚至顧不上城中女傾慕而略帶哀怨的目光,誰不知道謝府公俊美風流至今未聘?
剛到城北,轉個彎就是謝府,前面卻有一個綠色的身影招手喊「公!」是豆黃的聲音,她怎麼會在這?
明淨心裏一沉,莫非長生被母親拒絕了?要不怎會托人在此等他?正胡思亂想着,豆黃上前拉住馬轡,看着馬背上明淨年輕俊美的容顏和挺拔的身影,正待說明來意,明淨卻快速翻身下馬一把抓住她:「是不是老夫人不許周姑娘留下?她人現在哪裏?快帶我去見她!」
豆黃被抓得生疼,眼淚都要下來了卻不敢掙脫,趕緊回話:「不是的,老夫人同意周姑娘留下了,她還住在西跨院。老夫人來說了,讓姨娘明天找機會安排大小姐見周姑娘一面,如果大小姐不反對,就讓她留下了,反正是大公的人,她不好過插手。」
只聽了一句,明淨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頓時如沐春風滿心歡喜歡,甚至都忘了要如何交待陸奶娘自盡一事。周長生果然沒讓她失望,居然能說服固執挑剔的嫡母重新入府,雖然她經常讓他恨得牙痒痒的。可是聽到「大公的人」幾個字,卻怔了怔神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搖搖頭不再去想,她能入府就好。等她真的入了府,年輕的男主與未嫁的教養姑姑雖是要避嫌的,但總在一個屋檐下,總在他能感受到的地方,總有一些事情是可以做的,比如回去就把這包從燒尾樓帶回來的點心給她和錦姝送去。
豆黃見他急着上馬回去急急伸手攔住:「公不問問我為什麼等在這裏?」想起老夫人昨晚喚她去時說的那番話,看向明淨的眼眸中有了幾分羞意,言語間期期艾艾起來。
明淨急着回去,盯着謝府的方向很不耐煩地說:「那你快說,我還要回去!」
「周姑娘有話交待公,讓我在此等候,一定要在公進府前把這番話說給公。她說了許多,我也記得不是很清,大致就是這些……」
明淨聞言再次抓住豆黃:「周姑娘有什麼話對我說?你快告訴我?」
豆黃的胳膊再次被抓疼了,想起明淨看長生時的眼神,他至此還沒有正眼看過自己,呼吸有些急促,性把心一橫:「周姑娘說,公回來後,定會剛走到大門口就會打聽她今日是否進府,守門奴若答得上還好,若換了班一問不知,非得挨一頓臭罵不可,那不是向滿府宣佈兩人前關係非同一般?周姑娘還說,公若得知她留下來,一定會在給老夫人請安時提及此事,讓老夫人心裏怎麼想?肯定以為是兩人商量好了騙她。周姑娘還說,明日才是吳姨娘安排她見大小姐的日,公若有什麼事等她見過大小姐再說,今晚不要急着去錦姝院找她。」
明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又羞又怒,大清早處理完陸奶娘的事,因為惦記着她今日要主動求見嫡母,生怕她受到刁難,更怕嫡母不同意她留下,連車也顧不上去坐就提心弔膽地趕回來,聽到她已在府里,那一刻心裏不知有多麼激動,還準備今夜帶上這些點心,再揣一壺好酒,找她慶賀一番,卻被她兜頭澆上一盆涼水。
她以為她是誰,憑什麼把自己的心思猜的那麼准?憑什麼要管自己想做什麼想說什麼?居然讓別人在此攔着他,,平白讓別人看笑話?
一怒之下翻身上馬,令即刻回府,雖已近家門,馬車還是急馳而去,墨兒不知他為何生氣,弄不清真相也不敢勸。豆黃被丟到的大街上無人理睬,心下有些害怕和後悔,卻不知該如何補救,只得默默地向回走去。反正周姑娘的話就是那個意思,自己不過換了個說法。
回到聽松院,青蔥和綠芹見他臉色不好,也不敢多問,麻利地服侍他梳洗更衣去見老夫人。
進了鶴居堂,明淨已是一幅笑嘻嘻的樣,雖然很生長生的氣,還是決定按她的交待去做。先給謝吳氏遞上在燒尾樓買的點心,大致介紹了去長安拜訪朋友的情況,然後才問起錦姝自陸奶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