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是是一中最年輕的老師,從資歷來說還不足以擔任高三年級的班主任,會被分到八班教語文也在情理之中。
她自己對此倒是不在意,對她來說不管是教重點班還是教普通班都是一樣的,對於學校分快慢班這種事情,她也沒有多想,也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不過今天張曉夜的表現倒是讓她眼前一亮,沒想到之前耍貧嘴的搗蛋學生還有如此擔當的一面,有點刮目相看了。
她是路過教學樓,聽到八班的喧譁聲才來看看情況的,結果剛好聽到了張曉夜最後一段激昂陳詞。
安撫住了自己的這些學生,學生都午休去了,她定定神也準備離開教室,正好看到地上有一張信箋紙。
下意識的走過去,本來是想建起來扔到垃圾桶,無意中又看到了上面的文字,頓時就被吸引,忍不住凝神看了起來。
我和這個世界不熟,
這並非我安靜的原因,
我依舊有很多問題,
問南方,問故里,問希望,問距離。
我和這個世界不熟,
這並非我絕望的原因,
我依舊有很多熱情,
給分開,給死亡,給昨天,給安寂。
我和這個世界不熟,
這並非我虛假的原因,
我依舊有很多真誠,
離不開,放不下,活下去,愛得起。
我和這個世界不熟,
這並非我冷漠的原因,
我已經有很多悸動,
為時間,為白雲,為天黑,畏天命。
我和這個世界不熟,
這並非我逃避的原因,
我依舊……
是一首詩,很長,用排比的方式一路寫下來,讀起來意味深長,但是沒有寫完。
看這漂亮的鋼筆書法,應該是張曉夜寫的,做了張曉夜兩年多的老師,許如是能夠認得出他的筆記。批改作業多了是一個原因,高中生能寫出這麼漂亮字的並不多。
我和這個世界不熟,只是這樣一句聽起來就耐人詢問,他為什麼會抄錄這樣一首詩呢?難道是因為分班的事情讓他感到了迷茫?
這首詩許如是之前並沒有看過,突然很想知道後面的內容,將信箋紙放回張曉夜的課桌,回到辦公室後一年都還在想着。
作為一個語文老師,她對文字也有着超乎常人的狂熱,平時也很喜歡詩詞歌賦,但可以肯定重來沒有讀過,而且看上去似乎還是名家的手筆。
吃過中午飯,她就忍不住翻看各種雜誌書刊,詢問其他老師有沒有看過,結果一無所獲。
這一年,炎華帝國剛剛通過一條64k的專線接入國際互聯網,系統還是dos,電腦和網絡的存在雖然已經廣為人知,但能夠接觸到的還是相當少的一部分人。
如果放在後世,有什麼疑問只需要打開搜尋引擎就能輕鬆的找到,但現在要查點什麼資料還只能費盡心思的去泡圖書館。
許如是問了很多老師,查了很多詩集也沒有找到答案,甚至直接將電話打到了大學時候的老師那裏,又詢問了很多同學和朋友,結果還是沒能找到。
要知道,她大學讀的是京城師範大學,前身可是國子監,是整個炎華帝國教室的搖籃,是整個帝國最重要的師資力量輸出地。
一首本應該很出名的詩,結果如此大費周章還是沒能找到,難不成是張曉夜自己寫的?
這個念頭一出現,馬上又被許如是潛意識的就給否決了,因為覺得不可能,所以根本就沒想這樣考慮。只是覺得既然找不到,那乾脆找機會問問張曉夜就行了,拋開這些思緒,她又專心的開始備課起來。
每個老師負責帶兩個班,下午許如是在七班有一節課,下課之後一天的工作就算結束,回到辦公室整理了一下,跟其他老師打了招呼就準備回家。
做老師就這點好,比較自由一些,只要沒有課就能自由安排時間,現在的一中並不強制得到時間才能下班。
許如是的條件比大部分人都好,結婚之後就從家裏搬了出來跟丈夫過兩個人的小日子,住着新裝修的單元房,雖然面積也不算大,卻裝潢得很精緻。
在這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