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有些尷尬,幸好,這劉掌門是個好脾氣的,並沒有因為女子的無禮而動怒。
反而是開口安慰解釋道,「這位小姑娘,先不要動氣,既請各位前來,就是想查明此事,別無它意。」
他堂堂青雲派掌門如此的和顏悅色,這炸毛了的小姑娘也被捋的順毛了。
老實的閉了嘴不說,臉色還有些微紅的垂下了頭,一雙玉手放在雙膝上攪着袖口,看樣子有些羞愧。
「看來劉掌門是覺得這賊人在我們這院了。」蘇長信一手順着自己從耳後垂到身前的長髮開口說道,眼光在這一眾人身上掃過,最後定在了末尾的柒霜身上。
順着頭髮的手停了下來,長眼一立,「若是如此,那賊人定是她!」
說着伸手就向柒霜指去,也將眾人的目光全都帶到了柒霜的身上。
秦萱悠悠的喝了口茶水,嘴角掛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柒霜瞧着那蘇長信翹起的蘭花指,真想啐他一口吐沫,有些好笑的道,「這位姑娘,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雖然你屎盆子多,但也不能隨便扣啊~」
她這話說的陰損,陰損的很直白,直白的她旁邊那位羞愧着的小姑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頓時鬨堂,其他的人也不客氣的笑了起來。
蘇長信頓時臉掛寒霜,一拍桌子便站了起來,可還未等他動手,上面坐着的劉夫人先開了口,「擾了各位休息,大家的火氣都大了些,雲兒,去給大家添些撤火的茶,滅滅這火。」
「是,師娘。」二師兄身邊站着的女子開口應了聲,便向後堂走去。
這滿堂的鬨笑聲也散了,先笑出來的小姑娘,抬手掩了嘴,又將頭低了低,臉色紅的跟秋天熟透的果子一般。
蘇長信站了起來後,便沒有再動,惡狠狠的用眼睛剮着柒霜,如果眼睛也可以殺人,怕是他都可以將柒霜凌遲了。
柒霜沒有迴避的與其對視着,笑意盈盈,還調皮的眨了眨眼睛。
氣的蘇長信猛吸了兩口氣後,用力的一甩袖,重新坐了回去,手往桌子上一撂,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兩晃。
「不過,還請劉掌門明言,為何單單是我們這院的人?」秦萱這才開口問道,語氣很是從容。
「是味道。」回答的卻不是劉掌門,而是毒閻王。
「哦~何種味道?」秦萱放下茶杯,轉了轉頭,饒有興趣的向對面的毒閻王看去。
之前只覺得這人長得有些兇惡,禿眉白須,眼中滿是戾氣,這種人在她看來,都是裝狠裝厲害沒有什麼真本事。
卻沒想到,他這話說的倒有些靠譜。
而此時毒閻王正向上面端坐着的劉夫人瞧去,眼中光芒更盛,就像是夜裏的獨狼,遇見了飽腹之物。
「不愧是『觀音香』。」毒閻王開口贊了一句。
劉夫人笑了笑,「閣下也不愧是『毒閻王』。」
兩個稱號一出,滿堂皆靜,秦萱打量着毒閻王的眼色僵了住,難掩震驚。
想來她怎麼都想不到,這個被自己瞧不起的人,竟是江湖上人人談之變色的,「毒閻王!」
可柒霜的震驚卻是因為,「觀音香」這三字,無法控制自己向劉夫人瞧去的目光,目光中有不加掩飾的敬佩。
現在的江湖中人,只知毒閻王,下毒於無形,中毒者必死!
可卻不知道,就是如此厲害的毒閻王,卻始終無法戰勝一人,那個人就是觀音香,二人的比試不在武功上,而在這下毒,解毒上。
按照二哥所說,二人曾交手不下百回,毒閻王連半場都沒有贏過!
只是後來,觀音香突然銷聲匿跡了,有人說她許是被毒閻王給毒死了,而毒閻王本人對這個說法也沒做任何的表態。
後來人云亦云,這觀音香便死在了這些聲音里,漸漸的被遺忘。
只是沒想到,她竟嫁了人,嫁的還是青雲派掌門劉毅!
柒霜之所以敬佩她,完全是因為老十,因為老十的目標就是,要超越她!
而也因為老十,她才知道這煉藥有多難,尤其是試藥這一過程,她可是深有體會!
但這在坐的,還有人不震驚,不但不震驚,還挺茫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