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年紀太小。」沈碧沁認真的說道。
「你我相差不過七歲,我等你幾年又如何。」
季軒逸言語之間看似隨意,可是眼中卻滿是堅定,「丫頭,本少爺看上你就絕不會輕易放棄,本少爺…我會讓你感受到我的誠意的。」
看着眼前的一臉認真的少年,沈碧沁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低頭看向自己精巧的小手,突然意識到她已不是原來的她,雖然心裏年齡很大,但是身體卻不是。
或許她該改變一下自己的觀念,努力去適應這句身體所帶來的一切變化,包括看人的標準。
「丫頭,我近日事多,等忙完了,必會來尋你的。」
見沈碧沁低頭不語,季軒逸也沒強迫她做出回答,伸手輕柔的將沈碧沁鬢角的髮絲別至耳後,交代了一聲兒便起身離開。
少年帶着清涼香氣的溫熱觸感還殘留在耳邊,讓沈碧沁的臉頰和耳朵都不由的微微發起熱來,腦袋瞬間再次成了一團漿糊。
今日之前她堅信自己是個快奔三的阿姨,季軒逸只是個小少年,一直是以長者自居,如今突然意識到自己不過也是個九歲的小姑娘之後,這種感覺開始微妙的產生了變化。
季軒逸,是個不論從哪方面看都優秀之極的少年。
於是,等沈碧沁下樓,將碗拿成勺子的事情再次出現,如此低級的錯誤看得沈林氏連連皺眉,眼中滿是擔憂。
「娘,五妹這又是魔怔了?」馬車上,沈碧雪擔憂的對沈林氏問道。
此時沈碧沁正一臉迷茫的看着遠方發呆,只怕都早已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了。
「恩。」沈林氏看了沈碧沁一眼,心中越發的憂愁起來。
「沁兒啊,你實話告訴娘,你與那三爺是怎麼個說法?」回到家中,沈林氏拉着沈碧沁進了房間。
沈碧雪幾人不知道,沈林氏這個過來人可是清楚的很,那三爺看自家閨女的眼神明顯就是不同的,那是一個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娘您想多了,我與三爺不過是生意上的朋友。」
沈林氏的話讓沈碧沁驚出了一身冷汗,迅速從呆愣中回神,二話不說就矢口否認,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要否認的如此徹底。
「當真?」沈林氏一臉的狐疑,「那你今日是怎麼一回事兒,整日神不守舍的?」
「我是在想事兒了,對了娘,就是今日我答應奶奶給銀子的事兒。」
沈碧沁說着便拉着沈林氏出了房間和眾人坐在一起,接着將季軒逸告訴她的消息告知了眾人。
「沁兒,你說的是真的?」聽沈碧沁說完,眾人全都面面相覷,如果是真的,這可是一件大事啊。
「恩,季軒逸說的肯定不會有錯,他叔父可是季知府。」沈碧沁確定的點頭。
「如果真是這樣,我們家倒真是不用出那筆銀子了。」沈林氏微笑着點頭。
「朝廷這樣做不知道要害苦多少學子了。」
沈守義嘆息的搖了搖頭,「你三叔為這科舉努力了這麼久,這次的打擊只怕會很大。」
「爹,你該慶幸二弟和三弟年紀都還小,這事兒對他們的影響不大才是。」沈碧雪微笑着說道。
「是啊,我們家也算是幸運了。」
事已至此,就算沈守義再同情沈守禮也是於事無補,如今距離『這事』發佈不過十幾日,去說也是來不及了,沈守義最後也只是嘆息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
沈守義是因為兄弟之情替沈守禮感到惋惜而心情煩悶,而沈碧沁幾個孩子倒是顯得沒心沒肺,反而還為不用給二十兩銀子感到很是開心,吃完夕食就圍在一起,愉快的繼續跟着沈碧沁學算學去了。
光陰似箭,七月初一眨眼而至。
主宅中,沈守禮背上考箱,一身嶄新青衣直裰,頭戴飄飄巾,一臉躊躇滿志的走出家門,打算搭自家牛車和沈老太一群人前往鎮上找沈碧沁拿盤纏錢。
「叔謹,不好了,出大事兒了!」
幾人還未出發,突然前方幾個同樣一身儒生打扮的青年,一邊朝着揮手,一邊面色慌張的跑了過來。
伯仲叔季,因為排行在三,所以沈守禮的表字是叔謹。
「長生兄,出了何事,為何如此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