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的喧囂終於落下帷幕了。
權傾朝野的張鳳府死了，野心勃勃的朱瑞也死了，他們都死在了這場紛亂當。
張鳳府、王不留身死，張氏一黨已經是灰飛煙滅了。
這一切正是朱皇帝想看到了的。
因為張鳳府是阻撓改革的第一大勢力，所以老皇帝才借朱瑞的手除掉了張鳳府，接着又以雷霆不及掩耳之勢消滅了朱瑞的叛亂。
兩場紛亂牽扯了很多臣武將，朱皇帝趁機將這些反對勢力一掃而空。
如此一來，整個朝政大權都落到了朱皇帝的手，這是大明朝建國以來封建集權最集的一次。
……
「罪臣高明見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穿着囚服一臉憔悴的高明跪伏在地。
朱瑞兵敗自殺，作為他的合作者高明自然是罪無可恕。
朱皇帝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的問道：「高明，你可知罪？」
臣知罪！
高明俯首道。
對於這個老皇帝的手段他徹底的膽寒了。
「臣罪該萬死，了朱瑞的惡當，稀里糊塗的犯下了大錯，罪臣眼下只想一死以正國法。」
高明哽咽道：「還請陛下念在我高氏一族對大明朝盡心盡力的份，請饒恕臣的族人吧。」
說着連連磕頭。
朱瑞造反，九族皆誅，朱氏一黨的勛臣也無一不被抄家滅族。
高明身為從犯又豈能輕饒？
更讓他害怕的是會因為這件事牽扯到自己的家族。
山東高家也算是當地名門，在當地枝繁葉茂，繁衍極多。如果因為高明的事情牽扯到了的話，對高氏來說絕對是一個極大的災難。
「你真的被朱瑞騙了？」
朱皇帝忽然問了一句。
高明愣了一下，雙目不可思議的看着朱皇帝，心瞬間轉過幾個念頭。
其實官做到了他這個地步，揣測意已經是神乎其神了，基本老皇帝一開口，他知道想要表達什麼了。
這是想為他開脫的節奏啊！
高明很快意識到了皇帝的心思。
以謀朝換代這等地步的鬥爭，要說他高明被騙那純屬忽悠，要知道能夠走進這養心殿來的可都是大明朝數十萬讀書人選拔出來的聰明人。
這樣的聰明人被騙了，說出去誰信？
反正高明自己都不信。
他之所以這麼說還是心存了些僥倖，希望老皇帝能夠放過他的族人。
只是事情似乎發生了變化，老皇帝的語氣隱約出現了一線生機。
高明是幹什麼的，那可是內閣次輔，聰明人的聰明人，立即捕捉到了這一點信息。
皇帝有意為我開脫。
想到這裏，他思緒再次飛轉，思考皇帝的動機。
張鳳府一死，朝廷大半臣子受到了牽連，同樣朱瑞一死，大半的勛臣也受到了牽連。
如今朝廷群龍無首，需要一個鎮得住場子的大員配合皇帝收拾殘局，而他高明正是最適當的一個。
想到這裏，高明的一顆心又活絡過來。
他急忙痛哭流涕道：「臣該死，聽信了朱瑞的讒言，請萬歲降旨處罰罪臣吧！」
「高明啊，你也是一朝重臣，豈能被朱瑞這等叛逆蒙蔽做出這等糊塗事來？」
朱皇帝惋惜的說道。
臣該死！
高明心狂喜，他猜得不錯，皇帝的確想放他一馬。
果然聽朱皇帝唏噓道：「朕即位幾十年，一直兢兢業業，從未敢怠慢半分，怎奈晚年會有此番浩劫？更讓朕悲痛的是損失了張公這樣的國之柱石，當真是大明朝的劫難。」
說着忍不住潸然淚下。
張鳳府雖然是頑固派，不過那也是政見的不同罷了，拋開這一點來說，朱皇帝還是很感激張鳳府的。
大明朝能夠維持到現在，張鳳府功不可沒。
對於張鳳府的死，他也有些愧疚。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歷朝歷代變法都是要流血的，現在朱皇帝唯一能做的是儘量的給張鳳府一個體面的厚葬。
高明心大為鄙夷。
第618章 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