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緣和尚面色抽搐了幾下,雖然他已經斬斷了塵緣,但是這個問題確是他心的一根刺。
過了十幾年,他仍然不能平靜。
「現在說還有什麼意義?」
了緣和尚搖了搖頭,冷漠的說道。
有!
朱皇帝忽然提高了聲音,道:「朕是大明的天子,當年既然能夠拿走你的太子之位,如今也能夠還給你。」
還給我!
了緣和尚呆了呆,忽然哈哈的大笑起來,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終究做不到斬斷塵緣的地步。
「還給我!」
他的忽然將念珠和經書丟在地,大吼一聲,道:「你說的輕巧,我的愛妃,我的女兒,我的一切當初都被你拿走了。朱慈燁,你是禽獸不如,連自己的孫女都不放過。」
想起這段往事,朱和彬怒火燒歇歇斯底。
朱慈燁是老皇帝的名諱,卻在朱和彬憤怒之下罵了出來,可見他是多麼的氣憤。
如今朱和彬也豁出去了,大不了一死,反正他此刻的境地死也強不到哪去。
朱皇帝淡淡一笑,道:「這才像點樣子,我們老朱家的人什麼都能缺,但絕對不能缺乏血性。」
朱和彬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他老子。
印象朱皇帝是個極度強勢的人,不能容忍別人有一絲一毫的忤逆。
當年他這個太子一直心驚膽顫的,生怕一個不小心惹來朱皇帝的怒火。
如今他辱罵了朱皇帝一番,後者居然沒有生氣,這當真是天下聞了。
「你究竟想怎樣?」
朱和彬一股怒火漸漸的平息了,聲音有些發苦。
朱皇帝淡淡道:「朕把你害得這麼慘,你不想着報仇嗎?」
報仇!
朱和彬慘笑了一聲,道:「我怎麼報仇,弒父篡位?這樣做跟禽獸又有什麼區別?」
他忽然深吸了口氣,道:「父皇,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父皇了,求求你不要在折磨兒臣了,賜我一死,好讓我跟家人團聚吧!」
說着盤膝坐在了地,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站起來!
朱皇帝忽然怒喝了一聲,道:「朱家沒有你這種沒有血性的子孫。」
他忽然雙手抓住朱和彬,把他從地拎起來,怒道:「朱和彬,朕果然沒有看錯你。你是個軟蛋、懦夫,家人被殺了,也不見你放個響屁。溫爾雅,卑謙恭良,朕看你是讀書讀傻了,受儒家的毒害太深了,幾乎是無可救藥了。」
接着雙手一松,朱和彬身子一顫,慢慢的軟倒在地。
朱皇帝急促的喘了幾口氣,道:「你當了皇帝,一定會被那些人騎在頭拉屎。我們老朱家怎會受這樣窩囊氣?」
人都是有兩面性的,小人和君子。該君子的時候君子,該小人的時候小人。
像朱和彬這樣的君子皇帝,遲早會成為群臣的傀儡。
想到這裏,朱皇帝心微微有些自責,話說太子變成這個樣子,跟他也有很大的關係。
朱和彬的母親是王皇后,在他五歲那年因病而亡,後來朱皇帝續弦又立了另一位貴妃為後。
新皇后接着生了一個新皇子是後來的程王朱和梶了,這時五歲的朱和彬的位置有些尷尬了。
好在此子自幼聰穎無,深得皇太后的喜愛。
王皇后過世之後,皇太后將朱和彬接到了慈寧宮,每日都讓朝的鴻儒來教導朱和彬,想把他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太子。
後來在皇太后的干預下,朱皇帝不得不立了朱和彬為太子。
但是朱皇帝一直不喜歡這個兒子。
究其原因,朱皇帝以為他自幼被灌輸儒家化,被那些儒生生生的給毒害了。
可是他偏偏又沒有時間教導他,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如果是太平年代也罷了,大不了成一代仁君。但是當時的大明朝已經是外憂內患搖搖欲墜。朱和彬當皇帝的話,一定會被那些臣給轄制的死死的。
這樣肯定是不行的。
仁君是什麼,是權臣的傀儡。
朱和彬這樣的懦弱,哪裏是老奸巨猾的張鳳府和朱瑞的對手?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