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楊虎的效率很高,當天安頓好了於生,便將整個東寧村都動員起來。
「各位兄弟姐妹,我有話說。」
東寧村男女老少加起來不足百人,被楊虎集中在村子中間的那片孩子們練武的場地中間,高聲說道:
「三天後,咱們東寧村的這座山峰,要租借給別人。誰家在山上種了田下了網的,趁這段時間趕緊收一收。三天之後,這座山峰就不許人再上去啦!」
「憑啥?」
當時就有人不樂意了。這東寧村周邊的土地質量都一般般,很多人選擇到山上開墾梯田,藉助山上的沃土,來求一個好收成,養活一家老小。如今楊虎一句話,辛苦開墾的田地就不歸自己了,就算楊虎作為村長威望素著,也壓不服人心。
有人開頭就有人響應,很快就吵成一片,對楊虎的這個沒頭沒腦的決定十分不滿。
「要租借也行,給咱們村子多少租金?阿虎給大家分一分吧?」
楊虎雖然是村長,卻畢竟年輕,很多自恃老資格的傢伙很快把握到問題的關鍵,開始伸手要錢。
把村里共有的山給了別人,你楊虎自己拿錢,那可不行!
「沒有租金。」
楊虎兩手一攤,說得很坦蕩。
「什麼?」
「那憑什麼要咱們的山?」
「阿虎你到底收了人家什麼好處,自己藏起來可不好吧?」
楊虎望着一眾懷疑和怨恨的眼睛,卻表現得十分平靜,待聲音稍小一些,這才開口。
「老張大哥,大前年吧,你家二丫頭嫁去了大林村,後來被人活活打死,這事兒你沒忘吧?」
一個滿臉皺紋的漢子一下子就跳起腳來,滿臉都是憤怒的神色。
「這事兒咱們村誰不知道!現在說你賣山的事兒呢。你提我家二丫的舊事做什麼,分散注意?」
楊虎卻不理他,身形微微一轉,又問道:
「劉姐姐。你家小三兒去年在村外玩耍,遇到沈家村的一幫壞小子欺負,被打斷了腿,後來耽誤了醫治,現在還是殘疾吧?」
一個容貌不惡的女子眼圈登時就紅了。她家三個孩子就一個男丁,好端端的被人打成殘廢,有心拼命都找不到對頭。
只是她性子老實一些,沒有當場去質問楊虎,而是偏過了頭,呼吸急促了許多。
「咱們村子的東西拿去集市上賣,那些商鋪老闆、收貨的小販,從來都是壓低價格,給咱們一個不公平的待遇,沒錯吧?」
楊虎的聲音漸漸高亢起來。朗聲呼喝道:
「這都是為什麼?咱們東寧村的人從來都是與世無爭,不敢隨意得罪了什麼人,為什麼一直被欺負?咱們的孩子為什麼就要矮別人一頭,挨了打甚至丟了性命都找不回來場子?」
「小強你說,為什麼要天天練武?」
說到激動處,楊虎快步走到一個孩子身旁,一抬手就把他衣服掀開,露出略顯單薄卻並不瘦弱的脊背。
大家當然認識,那是楊虎家唯一的獨生兒子楊自強。
「天哪!」
有人很快就驚呼出聲,因為楊自強的脊背上。很多縱橫交錯的傷痕,有新的也有舊的。
「你家小強,這傷是……」
難道也是外村人幹的?
就有人暗暗猜測,可這還是和今天租山出去的事看上去關係不大啊。
「嗚嗚嗚……」
突然一個女人嗚咽的聲音響起來。卻抹着眼淚不說話。
楊虎家的婆娘?這又是怎麼了?
眾人越發摸不着頭腦,楊虎卻仰天嘆息一聲,開口解答了眾人的疑惑。
「這孩子的傷,都是我打的!」
什麼?
眾人又是一驚,有腦子轉得快的甚至想到,難道這楊自強不是楊虎的親兒子。不然怎麼打這麼狠?
楊虎撫摸着孩子的脊背,想說什麼又哽住了喉嚨。
倒是楊自強把小臉仰得高高的,用仍然稚嫩的嗓音大聲說道:
「挨打是因為我練武不用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