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築基之後,顧青辭對其教導愈發嚴厲,特別是發現顧瑾經常以一種巧法應敵,更是好好訓了他一番,修真之人修為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投機取巧反而會誤入歧途,是魔道的路子。
師尊費勁神識為他疏理後,他發現了他諸多不足之處,將築基帶來的最後一點喜色的淡去。顧瑾對顧青辭說的話深信不疑,而每每在師尊指點之後,他總會有醍醐灌頂的感覺,和師尊相比,總是忍不住自慚形穢。
顧瑾發現師尊每當提到魔道一詞時,臉色總是不太好看,似與魔道勢不兩立的樣子。
大多修魔者都和修仙者水火不容,魔道中人皆生性殘暴,以人之血肉魂魄的修煉之源。這些修魔者雖進階之快,而修真者和修魔者在同階里往往修魔者更勝一籌,因為魔功皆是殘暴無情的功法,以暴虐嗜血為主,但是其弊端便是修魔者往往心境不穩,那些貪圖捷徑,喜好一些邪門歪路,又殺戮過重的魔修,極容易產生心魔,最後多半會被自己的心魔弒主,不是自爆就是徹底變成嗜血的瘋子。
彼時顧瑾連天山都沒有下過,更沒有見過魔道中人,只是受了師尊的影響,同樣對修魔者深惡痛絕,立誓以除魔衛道為己任。
顧瑾這麼快便築基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宗門,有人還說他是凌雲老祖第二,百年來的奇才。
他剛向掌門送去師尊傳音的紙鶴,回頭就碰上了葉盞。
「想不到你竟然比我先築基,恭喜。」葉盞與那日模樣有些不同,換了身蘭色雲邊長衣,少了幾分傲氣凌人,臉色卻稍稍紅潤一點,只是因着顧瑾先於他築基的緣故,神色有些懨懨的。
「葉師弟不要焦急,只是築基而已,想來憑着師弟的資質,應當很快就能築基才是。」顧瑾臉上並沒有得意之色,謙遜的說,雲霄宮內築基的弟子數不勝數,只是築基,證明不了什麼。他的目標,應當是成為師尊一般的人才是。
「是嗎!不過是個築基而已,你我都知道。」葉盞勾了勾嘴角,昂起頭自信的說。「我必須向你說明的是,我是光明正大的挑戰你,上次和你約定不甚明確,但是我既然定了時間,不如你來定地點吧。」
顧瑾不是爭強好勝之人,但也被葉盞挑起了戰意,略一思索道。
「聽聞宗門每隔三年都有一次宗門大比,正好與你我約定時間相同,不如就在這宗門大比之上,一決高下。」
「拭目以待。」葉盞挑了挑眉,頗為期待,本欲轉身離去。
顧瑾突然想起一件事,喊道:「葉師弟留步。」
「怎麼?」葉盞回頭疑惑的問。
顧瑾問:「雲霄宮來了外人嗎?」
葉盞略一思索,道:「我並未得知這方面的消息。」
顧瑾眼底暗了暗。「謝謝葉師弟。」
葉盞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氣的說:「你別一口一個葉師弟,我聽着難受,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好的,葉師弟。」顧瑾順口說。
葉盞瞪了他一眼,快步離去。
顧瑾應付完葉盞後回到洗塵洞,這幾日師尊為他講解道法,故而他能在師尊洞府通行自如。
面帶喜意走進去,卻見裏面空無一人,仔細掃了掃,確實無人,顧瑾的笑容僵在了臉上,這個時候,師尊去哪裏了?
「淺淺,師尊呢?」顧瑾喊道,把師尊慣用的傀儡叫了出來。
「不知。」身着藍白色道袍的女童俯了俯身,語氣毫無波動。
顧瑾收起笑容,眉頭微皺,腦海什麼東西一晃而過。
師尊不在,他應當一人練劍才是,他提着劍心不在焉的走向竹林,開始溫習顧青辭教他的劍法,長劍所到之處,驚得周圍有靈智的小動物四處逃散。
正當他將最後一式練完後,他猛地憶起今日是臘月初八。
臘月初八,自他有記憶以來,每年的臘月初八師尊都會消失整整一天,他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曾向師尊詢問此事,師尊卻避而不談。
臘月初八到底是什麼日子!
師尊有很多事情他都不知道,比如那日他在雲霄宮從未見過的紫衣道人,比如師尊每年都會消失一天,這些事情師尊從來不會向他說。
思及此時,心中一陣煩亂,哪裏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