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涼,顧青辭披着白狐披肩倚着樹閉上了眼睛,似有倦意,青絲如墨,白衣勝雪。
那些劫後餘生的弟子依舊在閒談,顧瑾做了個手勢讓他們離的遠些,又檢查一番在顧青辭身邊留下的結界,才走向那群弟子。
「從未與老祖離的這般近,我也是三生有福了。」
「傳言說老祖當初性格狂放不羈,一把凌雲劍單挑整個魔道,可是這樣看來,老祖脾氣很好誒。」
「老祖是用劍的嗎,我之前瞄了一眼,並沒有看見劍啊,倒是他腰間的長笛,不知是出於哪個器修大師之手。」
「說起劍,你們知不知道那位北越真人,她的輕妒劍法也是揚名北域的。」
「北越真人啊,我還記得當初我入門之時她也在,當時我看見有個師妹給她送錯了果盤,結果被罰了一個月,你說是不是修為高的女修都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啊。」
「誰知道,像北越真人那樣的女修,北域不也就獨一個。」
「北越真人你也敢非議,要不要命了,不過你說你入門的時候北越真人在,那你現在多少歲了啊。」
「七八十?也許過百了,記不清了。想不到我也在天山之上待了這麼久了。」
「我入門時還想着以老祖為榜樣,將來能斬妖除魔,揚我雲霄宮之名呢。」
顧瑾聽了幾句,與他們坐到一起,笑着問:「聊什麼呢?」
「顧瑾師兄。」幾位弟子見了紛紛噤聲不語。
其中一個弟子毫無所覺,推了推剛才還在講話的人。「接着說啊,現在下山歷練,是不是嚇壞了。」
「沒事沒事,你們聊着就是,我也不會說出去的。」顧瑾擺了擺手,平易近人的樣子讓別人多了幾分好感。
「顧瑾師兄啊,你與老祖相處的時間最長,老祖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啊?」一個弟子不怕死的問。
「大約是...這世間無可阻他之人,更無與之並肩之人吧...」顧瑾揚起頭,閃爍的星辰映入眼中,冷冷清清,映不盡心中的苦澀。
「與老祖並肩,嘿,那可真不敢想,哪怕是北域四君,都與老祖差的遠吧。」無人察覺到顧瑾晦暗的神色,順着話頭說下去。
「北域四君到底是哪幾位啊,真好奇,他們為什麼這麼有名?」
「我們雲霄宮只有北越真人一位,她是北越真君,其他的好像是太虛宗的,無常真君,清酒真君,和七可真君吧,七可真君是太虛宗宗主,無常真君和清酒真君真的是少有消息。」
「他們成名是因為那場不冥山之變吧,據說進了不冥山的修仙者,最後只出來五位,老祖也是因為那時一舉突破化神的。」
顧瑾從未聽過這麼五個字,不由得問道:「不冥山之變是什麼?」
「顧師兄年歲小,沒聽過也是正常的,西邊的不冥山現在成了禁地,也沒有修真者會再往那裏去了,當年不冥山出了一個秘境,引得無數修真者前往,只是那秘境進去容易出來難,好些有名的修真大能都隕落在那了,不過出來的皆得了莫大的好處,聽說那時還出了一件神器,只是最後無人尋之。」
「這般大事為何沒有古籍記載?」顧瑾問。
「活着出來的就這麼幾位,皆對不冥山之事緘口不言,時間久了,除了告誡弟子不要前去不冥山,也沒人會提當時發生了什麼了,我知道的這些還是當初一個師叔告訴我的,那個師叔都已經老死幾十年了。」
「是嗎。」顧瑾把這些話暗中記下,安靜的聽着他們講些別的秘事。
「之前經過我家那個村的時候,現在的村民我一個都不認識,沒想到都是我已經是他們的祖宗了,時間過的真快。」
「誰說不是呢,我家原來不過是個賣柴米油鹽的商鋪,沒想到我現在也是修真者了。」
「你們之中有誰家境特別好的麼?」
「反正我不是,我知道家境最好的應該是葉盞葉師兄了,他可是北越國哪個家族的小公子,對了,顧師兄你修真之前是什麼樣子的啊?」
「你說什麼呢,顧師兄小時候就被老祖帶上山了,羨慕吧。」
顧瑾聽見這些也是淡淡的笑着,任誰也看不出他笑容背後藏着的沉重。
宿夭的話現在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