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楠正跟吳冠奇在廢水庫山上的涼棚里燒烤,聽到齊祥打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她當時就驚住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我爸爸,他在哪兒?他要幹嘛?讓他聽電話。」
羿楠一連串的話,直讓齊祥不知該回答她哪句,就說道:「是這樣,我領他去趟縣委找彭書記,你要是不忙的話就過來一趟。」
羿楠連聲說道:「好好好。」
由於信訪辦沒有在縣政府大院,而是在另一條街上,齊祥看了看,也到了下班的時間了,他就用車把羿長生帶到了縣委大院,他提前沒有給彭長宜打電話,他料到彭長宜肯定在陪竇老,不會在辦公室的,這樣,他才放心地把羿長生帶到了縣委大院。
當看到彭長宜的車時,他還在想,可能是老顧開車回來了。
等他領着羿長生推開書記的辦公室門時,就聽到了一陣鼾聲,才知道彭長宜在裏面睡覺。
彭長宜的秘書被他送去錦安學習了,暫時擔任臨時秘書的是市委辦公室一名剛從教育口調上來的教師,姓梁,是梁青河的侄子。梁秘書聽到有人進了書記的辦公室,急忙跟進來,一看是齊祥,還帶着一位農民模樣的人,就說道:「齊主任,您有事嗎?」
齊祥從裏屋出來後,說道:「有點事,這位老漢要見彭書記。」
梁秘書說:「彭書記剛回來也就是五分鐘,進來後直接去了裏屋,他太累了。」
正說着,新任市委辦公室主任趙豐也進來了,他看了看來人,說道:「老齊,怎麼回事?」
齊祥說:「這是羿楠的父親,他有些事想找彭書記反應一下。我是從信訪辦把他領來的。」
趙豐一聽,心想,你個老齊也是老政客了,怎麼這麼不懂事,隨便就把信訪者領來見書記?
齊祥顯然讀懂了趙豐的意思,就說道:「可能心裏有點小疙瘩,想跟彭書記傾訴傾訴,無妨。」
趙豐瞪了他一眼,心說你齊祥倒是坦然,怎麼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了,但是,當着當事人的面,他不好公開指責齊祥,因為齊祥一貫行事謹慎,不是沒譜的人,他之所以領羿長生來見彭書記,應該有他的道理。他看了一眼羿楠的父親,跟齊祥說道:「什麼事?」
齊祥笑了一下,說道:「為農業園區佔地的事。」
趙豐愣了一下,誰都知道羿楠跟吳冠奇的事,這個未來老丈人反應農業園區佔地的事?不知他們唱得哪出戲?
這時,就聽彭長宜在裏屋說道:「誰呀,農業園區佔地怎麼了?」
梁秘書急忙進到裏屋,似乎和他說了什麼,就聽彭長宜打了一哈,說道:「搞什麼搞?把吳冠奇和羿楠給我叫過來!」說着,人就從裏屋走了出來,他的兩眼紅紅的,帶着血絲,一看就是連日來疲勞,沒有休息好。
羿長生畢竟第一次見到平時電視裏見到的彭長宜和這麼多的縣領導,他不免有些緊張,尤其是聽彭長宜在屋裏帶着怒氣說的話,就更加的緊張,自己來上訪,本來就是想在鄉親們面前表明個態度,表明自己並沒有占吳冠奇的便宜,也表明自己對鄉親們的憤怒,本來嗎,一方面對他進行着指責,一方面卻迫不及待地和人家簽訂了土地租用合同,一輩子耿直的他,很看不起這些兩面三刀的人,所以,他一怒之下,就跑到縣城上訪來了。但是,如果因為自己的上訪而影響了閨女,這是他所不願意的。儘管自己的閨女和大款交往被別人說三道四自己也有些臉掛不住,但真要影響閨女的前途,這可是他所不願意的,要知道,周圍別說他們村,就是周圍幾個村子裏也沒出來幾個大學生啊。不過事情已經不容他後悔了,彭長宜已經出來了。
彭長宜出來後,兩隻血紅的眼睛看着羿長生,不客氣地說道:「你是羿楠的父親?羿楠知道你來嗎?」
羿長生感到這個彭長宜可是比電視裏見到的威嚴多了,電視裏,他和藹可親,有說有笑,但是眼前的這個縣委書記,儘管他的樣子顯得很疲憊,但卻威嚴可畏,聲音嚴厲,並且兩隻充滿血絲的眼睛逼視着他,目光咄咄逼人,有着一種只有領導者才有的威嚴和凜然,讓他有了一種膽怯和畏懼。他囁嚅了半天才說道:「這……這和她沒有關係,我是來反映問題……來了。」
彭長宜緊逼道:「你反映什麼問題?再說我們有專門讓你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