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斜前方有一座小小的花園,橫縱只有三百餘步。
花園最外面是一排高大的灌木,高約一米四五的樣子,修剪成牆垛、女牆的模樣,平日被校工們打理的整整齊齊,偶有草精子鑽進灌木叢里築巢,不出一天就會被校工們揪出來,丟出花園。
花園內部主要由三部分組成:花園中心的涼亭,涼亭四周的水池,以及環繞水池一周的鵝卵石小路。
涼亭飛檐斗拱,裝飾精美,但因為地處空曠,過於顯眼,平日裏很少有人去裏面呆着。
水池裏的水是活水,據說池底有校工委從沉默森林裏移來的泉眼,不大,但灌滿一池子水綽綽有餘,而多餘的水則會順着花園外側那條狹小的暗渠流進臨鍾湖。
雖然暗渠狹小,但擋不住臨鍾湖裏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太多,所以逛園子的學生們總會時不時在水池裏看到紅尾巴的小魚以及追逐它們而來的幼年河童、變異水鬼。
鋪路的鵝卵石又細又小,踩上去非常舒服。小路兩側則種滿了各色花卉,玉蘭、薔薇、月季、百合、牡丹等等,每個季節都有足夠的顏色在這裏綻放。
因為是周末,教學樓前幾乎沒有學生會滯留,大部分人開完例會後就匆匆趕去圖書館補作業,所以兩位女巫繞着水池散步的時候,周圍非常安靜。
繞着水池走了一圈,伊蓮娜終於開口:「你知道吉普賽女巫團現在的困境嗎?」
蔣玉略微猶豫了幾秒,點點頭:「知道。」
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吉普賽女巫團內誕生的高階巫師越來越少,連註冊巫師的數量也在不斷減少。遞減速度甚至快趕上巴比倫法師團了。作為一個古老的巫師組織,她們的這種困境並不難被同樣古老的其他組織或巫師家族知曉。
對于吉普賽女巫們的困境,蔣玉可以裝作不知道,來維護自己同學那渺小的自尊心。但這並沒有什麼用處。伊蓮娜既然開口,自然不怕她知道。
吉普賽女巫重重的鬆了一口氣,語氣也變得輕快了許多:「這就好……如果讓我再重複一遍,感覺怪難為情的。」
話雖如此,她的表情動作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尷尬,仍舊那麼精緻漂亮。
蔣玉在心底暗暗讚嘆了一聲後,小心開口詢問道:「你找我,與這件事有關嗎?」
伊蓮娜沒有繞圈子,徑直開口解釋自己的來意:「現在我找到了一種解決困境的方案,但是需要一點靈巫的血液……放心,絕對不會對靈巫造成任何影響。我們需要的只是她血液中那股活躍的靈機。」
蔣玉的身形頓時停住,臉色也沉了下來。
對於巫師而言,血液與真名一樣具有神奇的力量,即便是至交好友開口使用這兩樣東西,都可能惹得翻臉,更何況只是同班同學,交情泛泛之流。
以伊蓮娜的聰慧,應該知道這種禁忌的,但她仍舊敢在自己面前開口,應該是有原因的。蔣玉腦海中轉着這些念頭,沒有立刻轉身離去。
一隻樹精子哧溜從灌木叢里鑽出來,看到兩位女巫的身影,敏銳察覺到周圍的低氣壓,被唬了一跳,爪子在地上用力一踩,返身躥回灌木叢里,將灌木叢腳底那層細小的薄雪萬年草踩的七零八落。即便它想吃的鹿角海棠距離它鑽出的地方只有一米。
「原本我應該等一個更恰當的契機,用更委婉的方式與你談這件事。但這周六,我們的魔法陣就要完成了。我需要在舉行魔法儀式之前,拿到靈巫的血液。」
「我們也曾打算從流浪巫師手中買一點靈巫之血,但已經有太多東西從那個老巫師的地方買了,為了避免他察覺到什麼,我們只能放棄那個渠道。」
而且,我的塔羅牌告訴我,你最終會同意這場交易,伊蓮娜在心底默默補充了一句。
蔣玉側着身子,定定的看着沉靜的水池,伊蓮娜只能看見她的側臉。水池中的假山如一座沉重的陰影,落在兩位女巫的心頭。假山畔的睡蓮與鳶尾,都耷拉着腦袋,一副有氣無力的模樣。偶有幾尾活潑的小魚路過它們的莖子,帶起幾層漣漪。
吉普賽女巫仿佛沒有注意到蔣玉的臉色,停了幾秒鐘後,語速飛快的補充道:「你可以全程監控我們使用血液的過程,甚至從頭到尾,我們都不
第二百四十章 這不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