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若熙越說越氣,噌地站起來,瞪着祁少瑾,「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可惡的人而且還讓我遇見」
祁少瑾臉上胃口大開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難得揚起笑容的眸子裏,也漸漸沉默下去,隱隱浮上一層霧霾,遮住了他眼底閃現的那一抹晶亮的光彩。就像得釋放出來一次的晴空,再一次被烏雲遮蓋。
顧若熙不知道若換成別人,在他對她做了那麼多可惡的事情後,在看到他現在落寞的樣子,會不會有一種不忍的心情。
「其實你的照片,我早就刪了,而醫生給你用的藥,全都是對胎兒無害的營養液。」他的聲音很蒼白,透着些許無力,「今天是我媽媽的生日,我只是想找個人陪我,來吃一次我媽媽喜歡的家鄉菜。」
顧若熙忽覺喉口哽塞,祁少瑾坐在那裏周身都像被一層悲痛又受傷的迷霧籠罩,讓人的心裏不禁隱隱作痛,倍外覺得現在的他,非常可憐。
可是祁少瑾的母親不是安氏集團的千金嗎而且安家是a市原本的名門望族,根本不是北方出身。
顧若熙再多說不出來一個字了,默默地站在那裏,看着祁少瑾身上籠罩的那一層哀傷,忍不住有想抬手驅散的衝動。最後她又忍住,沒必要對他心軟。
祁少瑾忽然笑起來,笑的那麼勉強卻又非常張揚,是在強力揮散他身上不經意泄露出來的悲傷,「跟你開玩笑,我媽媽的生日,我早就不記得了。不要用你這種同情的目光看着我。否則我會想過去」
他的聲音慢慢頓住。
等到祁少瑾再開口的時候,他的聲音很輕很輕,每個字的感情都很濃重,卻猶如銅鑼,重重敲在顧若熙的心口處。
「抱住你。」
顧若熙看到他的眼睛裏有一種很深很深的東西,如同一個漩渦,將她深深吸引,不是為他着迷的吸引,而是他眼睛中的悲傷,那麼深,那麼深
等她掙脫出來,要從這裏跑出去時,他忽然起來,一把將她的手臂拉住,力道十分的大,好像生怕稍微不用力,她就會從他的眼前飛走似的緊張。ca1;
「你那麼善良,為什麼獨獨對我不善良所有人你都能大度寬容,為何唯獨對我不是」他的聲音很沉悶,就像從胸腔的深處揉捻出來的一般。
「因為他們的錯,都是可原諒的,你犯的錯,卻是不可原諒。」
「到底什麼是可以原諒什麼是不可原諒」在他的意識里,原諒這個詞簡直就是施捨,他像是在問顧若熙,也是像是在問他自己,「不可原諒的程度,到底在哪裏」
他有的時候真的很不能理解,她能原諒身邊的每一個人,不管對她傷害多大,她都能原諒,為何就是不能原諒他這麼多年,他已經封閉了他自己的心,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觸碰到他的心靈。所以一直以來,不管是在外頭應酬,參加宴會也好,即便是面對合作夥伴笑意迎人,轉過身後,他仍舊孑然一身,形單影隻。
沒有人會融入到他的生活中,顧若熙是一個例外。在他不相信全世界任何一個人的時候,只有顧若熙讓他相信過。
她曾經是他的救命恩人,讓他在徹底絕望的時候,還覺得這個世界是有人性的,可是他一直以為她死了,死在那片大海之中。
沒想到她還活着。
就像一直以為冰冷的空間,終於推開窗戶,看到了窗外的陽光。
顧若熙,無疑就是那一縷讓他溫暖的陽光。
他一直悄悄跟了她半年,他想要確定她到底是不是那個小女孩。看到她為生活和學業奔波,每天要打好幾份工,還要照顧病重的媽媽,痴傻的哥哥,所有的重擔都在壓在她小小的肩膀上。ca2;
他那個時候覺得很心疼,他安排她轉校,幫她離開那個因為孟哲變成全校笑柄的地方。他資助她生活費,安排她母親住院,可每次看到她和喬沐風有說有笑,他好生氣,他告訴自己,他只是生氣,顧若熙居然有意搶林歆的男朋友,他一直當林歆是自己的妹妹一般疼護,他處處刁難顧若熙,處處阻止顧若熙和喬沐風往來,可這個看似柔弱的小女人十分的倔強,根本不將他的要挾當回事,繼續和喬沐風往來。
後來父親逼他和蘇雅訂婚,父親常年在國外,並不知道,辰光集團的幕後老闆,就是陸羿辰。只知道蘇雅是辰光集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