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聯軍士兵衝進永平府衙的後院時,德格類坐在石凳上悠閒地喝茶。此時他的身後,只有十幾個巴牙拉精英了。
由於不確定對德格類是殺是擒,在包圍他們後,聯軍士兵立即報告了總指揮何可綱,而何可綱則立即匯報了秦書淮。
秦書淮接到報告後,親自去了府衙,見到了德格類。
這位同樣戰功赫赫的後金大將,在大凌河之戰、征服察哈爾之戰中起了重要作用的多羅貝勒,終於第一次見到了傳說中的「大明之妖」秦書淮。
他的臉上平靜如水,只是眼中流轉出萬般苦澀與感慨。
少年錦衣長劍,一言不發卻氣勢滔天,果真是天地間一等一的英雄啊!
若是我大金之中有此英雄多好!他若是我大金之子多好!
他用微顫的手給秦書淮倒了杯茶,然後用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秦將軍,喝茶?」
秦書淮不緊不慢地坐到他對面,然後端起茶盞,一飲而盡。
德格類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沒想到秦書淮會真的喝下去。
問道,「秦將軍,你不怕,我,茶里,放毒?」
秦書淮坦然一笑,「下毒又如何,秦某千軍萬馬尚且不懼,又何懼區區一杯茶水?」
他的易陽真氣已經雄厚無比,早已百毒不侵了,確實沒必要怕什麼毒。況且,茶水入口後他先入喉一絲,以真氣探之,發現並無異樣。
德格類仰天長笑,眼角深深的魚尾紋間,有淚珠閃爍。
「好一個,秦書淮,好一個大明之妖!敗給你,一點點,都不冤枉。」
秦書淮又道,「德格類貝勒大名,本侯早有耳聞。如今一見,果是個豪情萬丈的人物。如此,將軍想必是不屑於投降我軍了?」
德格類呵呵一笑,「你看呢?」
秦書淮起身,對德格類道,「那麼,將軍請自便。」
德格類又是一聲長笑,隨後笑聲戛然而止,只聽他大喊了一句什麼滿洲話,隨後擦浪一聲拔出身邊的寶刀,猛地抹向了自己的脖子!
他身後的十幾個巴牙拉精英見狀,沒有太多猶豫,也立即提起彎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秦書淮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們脖頸之中如噴泉般飆射的鮮血,和不斷抽搐的身體,隨後對眾人說道,「傳令,不必打掃戰場,原地修整一個時辰,隨後,繼續出發!」
德格類睜大了雙眼,用最後的意識,盯着秦書淮。
直到他的背影漸漸消失。
德格類仿佛直到了秦書淮的計劃。
真是個好計劃啊!
但是這已經與他無關了。
攻下永平,聯軍傷亡兩千餘人,而永平守軍殲滅七千餘,投降七百餘。
投降的韃子,照例全部被殺。
大軍休息期間,數百錦衣衛和東廠番子全城搜捕漏網的韃子。城內百姓也十分配合,紛紛貢獻情報,於是廠衛又抓到兩百來韃子,全部就地正法。
不過,永平城很大,要想把漏網的韃子一個不留地抓到,在一個時辰內顯然不可能。
但是大軍不能等。
一個時辰之後,除了留下需要休養的傷兵後,剩餘的大軍繼續出發。
此時聯軍尚有四萬左右人馬。
一路急行軍!
一路上碰到不少游弋的錦衣衛,兩三個一組,從永平到薊州的道上,到處都是。當然,除了這些明的,應該還有暗的。
不得不說,錦衣衛的行動力還是很強的。
到了第三天下午,大軍抵達薊州城附近。
秦書淮讓大軍駐紮在城外,然後帶人親自去了趟薊州城。
薊州城現在的守將是趙率教。他把守的喜峰口沒有被韃子攻破,不過韃子入牆後,喜峰口也明顯要守不住了,於是袁崇煥命令他放棄喜峰口,去守薊州了。
自己巳之戰後,趙率教和秦書淮算的上是不折不扣的生死交情了,細說起來趙率教的命都是秦書淮救的。
他聽聞秦書淮來了薊州,又驚又喜,立即帶了幾名副將快馬趕到城門口,親迎秦書淮。
兩人一見面,自是歡喜地先噓寒問暖一番,就是一對久別重逢的老友。恰巧監軍李德成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