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從小就是不說謊的好小囡的陶小霜感覺很有壓力,「現在是我感覺累了……」
「不着急,我們一起想。」孫齊聖湊到她耳邊說。
低頭時,陰影柔和了他的五官輪廓,讓這個平日裏一貫桀驁不羈的少年顯出了一種少有的溫柔。被這樣迥異於平日的孫齊聖以灼熱的眼神注視,陶小霜只覺得胸口一陣莫名的發熱。
「……」
兩人專注地凝視着對方,甜蜜的情愫在交纏的眼神中默默滋長。
突然,寧鷗跳着歡呼道:「到10了!耶,我贏了!」
驚醒的陶小霜忙轉頭去看,只見寧鷗喜得把籃球往天上一擲,還叫道「烏拉!」
連俄語裏的『萬歲』都喊出來了,可見是真高興。陶小霜趕緊跑過去,制止道:「別喊了,小心被人聽到!」
這幾年中蘇關係惡化,蘇聯老大哥的叫法早已是昨日黃花,如今『蘇聯修正主義』才是這北方強鄰在中國的官方稱謂。
孫齊聖朝巷子口走了幾步,往外看了幾眼後說:「沒事,我們走吧,吃冰去。」
於是,一人吃着一根冰棒,5個上海伢子帶着一個小人朱大順一路說笑着走去了虬江路。
朱大友拿着一個毛線團打量,嘴裏嘖嘖有聲,「這麼好的毛線孫叔他們單位也發?這絕密單位就是牛,正經的純羊毛線一發就是5斤,大手筆呀!我媽他們廠端午節就發了半斤糯米,還是陳年的。」
寧鷗回頭對他一撇嘴:「當爸的在大山里一年都回不了家一次,勞保福利再好抵什麼用?」
陶小霜不禁睨了眼孫齊聖。大聖這做兒子的拿着常年不在家的爸爸當擋箭牌,還真是用得順手呀!
對着陶小霜狡黠的一勾唇角,孫齊聖停下腳步,若無其事的說道:「到地方了,照剛才說好的,大家分頭行事吧。」
在這個年代,滬上商品眾多且不要票的舊貨商店在全國都小有名氣,據說很多外地人下了火車就打聽淮國舊——淮海路國營舊貨商店的具體位置。
而四川北路口一帶的虬江路市場在被滬人稱為『某國舊』的諸多國營舊貨商店裏則因為方便淘換自行車零部件而聞名滬上。自然,作為一個小有名氣的舊貨市場,這裏也收其它舊貨。
在虬江路口兵分兩路後,陶小霜和寧鷗商量幾句後就帶着朱大順鑽進了背街的一條小巷。
三人走進位於巷子口的一間看來滿破舊的小店。店裏牆壁上掛滿了待賣的舊衣服,陶小霜上前和店裏僅有的工作人員,一個坐在小凳上的阿姨搭話:「這位阿姨,這裏收毛線嗎?全新的純羊毛線。」
那阿姨抬起眼皮,愛理不理的說:「怎麼不收,拿來我看看。」
陶小霜拿出一個毛線團遞給她。那阿姨先掂了掂重量,又找到線頭用手指抽出來捻了捻,才抬頭道:「質量還可以吧,收購價15塊。」
寧鷗在一旁急了,「豈止還可以!我們這毛線全新的,在南京路、淮海路上起碼是25、6塊的價錢。」
那阿姨冷下臉道:「這裏是舊貨店,不是南京路、淮海路。」
陶小霜用眼神制止住寧鷗,「阿姨,這毛線我們是真心想賣的,你說個實價吧,好不啦」
「我說的就是一口價——就15塊,一分不多。」那阿姨搭下眼皮,儼然一副我不屑和你們講價的派頭。
「鷗鷗,大順,我們走吧」,說完陶小霜挽着有些生氣的寧鷗的胳膊出了小店。
寧鷗不滿地嘀咕道,「這老阿姨,什麼態度呀」
陶小霜轉頭衝着小店大聲說道:「算了!總之這也是第一家。問出個底價,後面心裏就有數了。」
寧鷗會意,也大聲接話道:「對呀,我們去下一家。這店就是個底價店!」
小店裏立刻傳出一陣咳嗽聲,陶小霜趕緊拉着寧鷗跑了。
「哈哈……」陶小霜和寧鷗一邊跑一邊笑。
在第二家店裏,一個中年女店員查看毛線後,出了18塊的收購價。看她的態度不錯,陶小霜就和她講起價來,一番拉鋸後講到了22塊。
「店員同志,這毛線不止我倆要賣,還有幾個朋友也要賣的,我得和他們商量一下。」陶小霜笑得很甜。
女店員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