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林老太太來了個回馬槍前一陣我們在北京時她隻字不提現在卻」陶小霜不由笑着嘆了口氣,林老太太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也不枉自己和大聖為她治好了病。
嘆完她換了個姿勢,用手肘撐着桌面手掌支起自己的左臉頰,歪着頭有些慶幸的道:「好在我和你的檔案李豹叔的確還沒給我們轉回來,否則我還得應付心急如焚的李幹事、不是李主任和許校長。」
在檔案沒調回來的這段時間裏她和孫齊聖就當是放了個大假,畢竟在外地出差了兩年,兩人準備趁機好好的休息休息,昨天陶小霜就是這樣告訴李清的。李清也相信了。
孫齊聖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接下來無論誰問起,我們都這麼說好了。」
「那當然。」陶小霜點頭道,然後她問孫齊聖:「李幹事和我說兩年前我剛離開華一不久我的位子就被江妮給頂了。那交運那邊你的隊長又保留了多久?」早在兩人下火車的那天朱大友就找機會和孫齊聖通了風報了信他說孫齊聖的車隊隊長的職務早就是別人的了那個別人還幹得不錯孫齊聖得早作打算才行。
「也就3個月」,孫齊聖笑着道。
陶小霜想了想後道:「這兩年開始搞雙軌制,交運的長途班簡直是熾手可熱能給你留3個月已經很不容易了。」
雙軌制,是指統銷和議銷並行,也是市場經濟取代計劃經濟的開端。統銷的物資上面有計劃管着下面有票證等着,卡的緊而議銷的物資就不一樣了,價格和數量都隨行就市,那可鑽的空子可就大了。據朱大友說,現在只要和車隊管事的隊長混得熟了,走後門不要太容易就比如說拉西瓜吧,8輛車開出去,拉回來的只有7車半,那另外半車的西瓜直接就進了農貿市場。整個區交運也就8個隊長而已,能留3個月,已經是孫齊聖在交運很有人緣的表現了。
這裏需要說明的是,既然陶小霜和孫齊聖都調任廣州了,而且時間還不短,那他們的的工作和相對應的職務肯定是要有人接手的,可接手的人和形式不同,意義可大不一樣。
陶小霜剛走時,華一那邊是讓老張作為副主任暫代陶小霜管理宿管,這種讓下屬做代理並指名是暫代的方式就是為陶小霜留着位子了而不久後江妮的那種那就叫頂要是陶小霜真是普通的調職出差,等兩年後她調回了華一,江妮能把主任的位子還給她?而沒了職位,陶小霜就空有個級別了,就像是明清時那些舔着臉四處求官的進士,可不尷尬窘迫至極。所以,在許歷的記憶里陶小霜才會是個已經模糊掉的人。
至於孫齊聖的被頂,自然和陶小霜的差不多,那別人雖然不像江妮,有一個在區委作副局長的二舅舅,可也小有背景,而且還頗有些能力連朱大友都說他還幹得不錯,所以孫齊聖這邊也是不能順利的回到交運去好好的做他的隊長的。
好在兩人也不想回去了!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經過了這兩年,回到學校里做主任或者在交運做小隊長,然後按部就班的往上走,兩人已經不能滿足於這條青年幹部仕途的金光道路。所以在香港時他們才打包了藥坊而不是賤價賣掉它。
但是上海是一定要回的,否則事情就變成了兩人出着差出着差,有一天人就悄悄的偷渡到香港了。國內對外開放畢竟才兩年時間,陶小霜和孫齊聖可不想被打入黑名單,甚至被禁止回國,所以這偷渡的名頭兩人擔不起也不想擔。因此,兩人得回來,然後以繼承遺產的名義光明正大的回香港。
這是夫妻倆離開香港時就打算好的,出乎兩人意料的是,上面政策的鬆綁比他們想像的更快,一到上海,還沒出火車站了兩人就看見熱烈歡迎華僑回鄉認親的鮮紅的大條幅。都不用四處張望,那條幅就橫在站台的正中央,醒目非常,這就是上面的態度。
這些面子工程還不說,在街頭巷尾那些曾經讓阿拉們諱莫如深的自家的海外關係也成了阿婆姆媽們掛在嘴上常常炫耀的談資。很顯然,和香港那邊會讓人抱着謹慎態度的關於內陸的那些傳聞不一樣,國內的情勢是真的大開放了!
所以,陶小霜和孫齊聖盡可以不用像曾經計劃的那樣等待了:他們可以很快的繼承遺產,甚至還可以自由的來往於香港和上海!
事實上,現在的國家很缺錢,外匯儲備少得可憐,所以美元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