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旭朗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跟過山車一般,忽上忽下,差點沒將昨晚吃的食物都給吐了出來。
胃酸的反噬即將呈排山倒海之勢湧向他嗓子之際,韓旭朗猛然坐了起來,濃如潑墨的黑暗,讓他一時沒有反映過來,伸手摸着身下的床鋪,混沌的大腦即可變的清明,微眯着眼睛,目光如炬,仔細觀察屋內的擺設。
模糊的光亮透過床簾的縫隙射了進來,信步走下床,來到寬大的落地窗前,右手拽着窗簾的一角,猛然向兩邊拉開,刺眼的陽光猛然竄進他的眼中,下意識伸出手擋在自己的眼前。
「九少,好久不見」。
韓旭朗眨了眨眼,待到適應眼前的光亮才放下手臂,轉過身望着坐在陰暗處的男人。
枯瘦如柴貌似鬼魅,名牌西裝包裹着他的身體,遠遠望去就跟裹屍布一般,臉上的雙眼猶如黑洞透着一股淫邪和死亡。
背對着落地窗站着的韓旭朗,陽光灑在他的背後,猶如站在陰暗角落的墮落,倒影在地上的灰色翅膀咆哮着襲向幾乎整個人都埋在老闆椅里的瘦骨嶙峋老人。
韓旭朗輕蔑的轉過目光,冷淡的注視着對面那張熟悉到化成灰他都能記住的臉,即使這張臉早已變的面目全非,待他睜開眼的那一剎那,他,已然認出了他。
「閆繆,我們還真是好久不見」。
「你似乎沒有感到驚訝」,閆繆放下翹着的二郎腿,手中把玩着翡翠雕成的福祿壽,喑啞的嗓音似粗糙的沙礫,「跟着楚東南,別的沒學好,膽量倒是見長了不少」。
韓旭朗走到閆繆的對面坐下,自顧自的倒了一杯涼茶,起身走到閆繆跟前放到閆繆跟前,自上而下平靜的俯視着,「閆繆,我賜予你的新生嗓音用着怎麼樣」,冷冷的笑聲未抵達嘴角,「是不是特別性感,更招黎龍的疼愛」。
閆繆陰鷙的目光透着濃濃的殺意,「韓九,你也可以試試」。
「試與不試,與你何關。不過」,韓旭朗欺身上前,纖長的手指泛着冷冷的光,抵在閆繆喉結三寸處,「我很好奇,是什麼原因讓你這麼迫不及待的湊到我面前尋死是覺得生活對你太好,躺着被污都滿足不了你乾涸的心靈,非得遊走在生死邊緣才能體會到生活給予你的美好」。
「呵呵,韓九,你可別忘了」,閆繆用他那千年枯樹的手推開韓旭朗抵在自己喉結出的手指,「這裏是誰的地盤誰是囚犯誰是主人」。
「你綁我來殺你」。
「不,韓九這次可是你錯了。我可是真心實意的請你來的,要不然你也不會睡在這舒適的大床上」。
韓旭朗冷笑道,「你的這個請法還真是讓人驚訝。就是不知道你這裏有幾分誠意,還是你覺得我現在還是當初那個任你擺佈的小孩,你說合作我就得屁顛屁顛的來跟你合作。」。
「不然呢」。
「閆繆,你不會以為我把你折磨成現在這幅讓鬼都退避三舍的模樣,咱倆之間的仇恨就一筆勾銷了嗎」,濃濃的恨意,重重的殺氣,彼此纏繞盤旋上升,「我要的是你死生不如死那也是活着,我要的是你讓湮滅在這個宇宙中,挫骨揚灰」。cc2907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