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空中的白袍男子只有六丈高,比起曾經的千丈真身小了五百倍,身上的威勢也化為了烏有,整個人普普通通平平凡凡。
就這樣的一個看上去無害的人族青年,只是站在那裏,卻鎮住了近百位至尊,所有的人都在看他臉色,八位龍皇亦是如此,看人臉色行事,就是諸位至尊此刻的寫照。
一切好似都恢復了初始狀態,仿佛又回到了他騎着白鹿初入分水關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他開口或者動手。
流落四方的二十九位至尊在向東海龍皇靠攏,他們驚慌失措的神情已經不在,但他們只知道他們失去了什麼,那是無形的膽氣。
二十九道流光落在了龍皇四周,眾人齊齊鬆了口氣,落單對他們來說是極其危險的,至少他們自己這麼認為。
這是一場非常奇怪的至尊之戰,過程很普通以多圍少,結果卻很迷幻,此時更是出現了冷場,因為那位孤身奮戰的青年站在空中未動,而以龍皇為首的三十位至尊不敢擅動。
三十雙眼睛盯着一雙眼睛,他們想從這雙眼睛中看出虛實,每個至尊的心智都在運轉,分析、推演、謀算……
作為統帥一方的東海龍皇這次很沉默,一聲不吭,沒有喊打喊殺,可這並不是代表他怕了,他的殺心減弱了,恰恰相反,此刻他要殺寧澤的心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堅定,甚至已經達到了不顧一切代價的地步,包括放棄自己的生命。
因為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也是龍族的最後機會,一旦錯過,此方世界將會有新的主人,新的主宰一定不會放過舊的皇者,其他種族可以屈膝投降,而龍族不行,唯獨龍族不行。
龍皇抬起了右手,輕輕向前一揮,七位龍皇打頭,剩餘至尊隨後,沒有言語,這是一次默攻,老龍皇雙目炯炯,冷冷的注視沖向前方的所有至尊,他不打算出手。
他此次是督軍,監視所有至尊拼命,因為軍心不穩,士氣衰竭,甚至很多至尊已經動搖,有了倒戈的打算,沒有人是傻子,龍皇的智慧更是凌駕於眾生之上。
二十九位至尊都喚出了至尊道器,這將是一場絕無僅有的近身之戰,因為術法之戰的結果已經很清楚了,天地間最強的三種道法:風、雷、火,都無用,所以術法之戰,他們敗了。
在七位龍皇兵刃出手的那一刻,寧澤動了,他一步邁出,猶如山崩,身後轟鳴,元氣炸開……
二十九至尊的道心為之一顫,動作齊齊一滯,就這一滯,氣勢去了一半,一人壓千軍,勢也!!
雖無戰鼓助威,亦為美酒壯行,可寧澤此時的豪情卻沖天而起,長發飛揚,衣袍鼓盪,大步流星,勇不可擋……
分水關上,守關老兵和老將,個個眼圈發熱,那個少年似乎又回來了……
凌絕頂六位道宗,參加過金沙灘會戰的日月星三宗神情激動,他們似乎又見到了當年的戰友。
那一首少年行,那一身血袍,那慷慨赴死的灑脫,那一年他十四歲,那是一個十四歲的傳奇,今日他依然不減當年之勇,依然灑脫,他已經是人族傳奇,天地傳奇。
以一人之威,踏步之間退了半個天下,想想都令人熱血沸騰,一個個少年將士,一個個少年修士,他們個個目光灼灼,眼中儘是渴望,無限崇拜。
人過留影,看似不快步伐,卻留下了一道道殘影,這是在告訴眾人,他的速度已經超越了視覺極限。
「砰!砰!砰!砰……」
一瞬間出了多少鞭,沒人能看清楚,但一瞬間二十九位至尊都退了一步,寧澤出鞭的手速早已到達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喝!」
六杆長槍,縱橫交錯而至,一槍血紅,遍佈血紋,一槍紫氣雷光,一槍水花流轉,一槍金光裂空……
六位用槍的至尊不謀而合,六合槍陣,從未演練過,卻配合的天衣無縫,只因為他們是至尊,任何技巧對他們來說都沒有任何秘密,一眼便可看透,心動便了前後。
只有六槍,卻封鎖了上下四方,空間似乎都被禁錮,至尊道器各有屬性,千年洗鍊的威能也異乎尋常的巨大,六聲輕響,六道殘影,六隻槍尖都在嗡嗡顫動,六位至尊面色都有些發青,他們握槍的雙手一層白霜。
六合陣中殘影散去,白袍已經在和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