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皇子和寧澤出了皇城,兩人下車,徒步而行,互相訴說着離別,都有點傷感,雖然僅僅相處三日,卻猶勝老友。
寧澤和瑞皇子作揖作別,互道一聲珍重。
寧澤跨上白鹿,將打神鞭交到左手,向後揮手。
「寧澤先生留步,寧澤先生留步……」
剛要離開的寧澤,順着聲音望去,一位頭戴高冠,身穿黑袍的老者,坐着一輛駟馬車駕,朝他們這邊馳來。
瑞皇子回頭一看,趕緊將要離開的寧澤攔住,「世兄,請稍等片刻,這位就是司卿鐘山大人。」
寧澤有點不喜,都告訴你可以到瑞王府,兩天也沒有見你來,現在我要走了,你又追過來,你這樣有意思嗎?
看到寧澤不悅,瑞皇子趕緊勸解道:「世兄,鐘山大人也是禮學大家,他一定是有什麼特殊原因,否則不會做出這麼失禮的事,請世兄稍等片刻。」
寧澤沒有下鹿,他就這樣等着這位司卿大人,看他到底有什麼事?
瑞皇子看到寧澤如此舉動,也是苦笑不已,他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位世兄會在家族大祭之後,連族宴都不參加,就閉門謝客,確實脾氣不好,看來世兄對我還是不錯的。
那位老司卿大人的車駕,在離寧澤百步之外停了下來,老司卿下車小跑而來,距寧澤三尺處站定,整理衣冠對着寧澤深深一個揖禮。
寧澤坐在白鹿上也不還禮,對着鐘山道:「先生何人?因何對我行禮?我愧不敢當,先生要是無事,澤,還要趕路。」
寧澤直接來了個我不認識你,你行禮找錯人了吧,這還真佔着禮。
瑞皇子更是哭笑不得,我剛才不是給你介紹了嗎?哎,這位世兄還真是得罪不得。
老司卿,苦笑一下,他也算領教這位亞宗的脾氣了,趕緊介紹自己:「學生鐘山見過亞宗大人,」他直接以學生之禮見寧澤。
寧澤有些動容,這就是文人,你敬我一尺,我必還你一丈,如果鐘山敢用司卿的官職來壓他,寧澤轉身就走,現在既然人家以禮相待,寧澤也不是無理取鬧之輩。
他下了白鹿,對着鐘山一禮,道:「原來是司卿大人,澤不過一介白衣,亞宗之稱,實不敢當,」意思你是官,我是民,你也別給我戴高帽子。
老司卿一看,這是談不下去的節奏,算了,說正事吧。
老司卿從衣袖中取出一本紫色名帖,高舉過頭,唱和道:「請亞宗大人接貼。」
古有,禮不過頂,過頂必尊,這個拜帖的主人必然是地位高過鐘山。
寧澤也不敢怠慢,雙手接過拜帖……打開。
上書:「敬,禮法亞宗,寧澤先生,朽知先生,得禮真諦,喜不自禁,日夜期盼,望見尊容,禮法有繼,吾輩之幸,今聞貴蹤,遷徒相迎,朽立門前,望穿重樓,先生若來,鼓瑟吹笙……禮宗,孟成疆,拜上。」
寧澤反覆讀了三遍,他仿佛看到了一位禮法宗師,站在門前苦侯自己,這位可是禮法宗師,拜帖卻是如此的卑微,為了禮法得以延續,他自降身份,至始至終只以老朽自稱,只在署名時,註明自己禮宗學位,是告訴寧澤,我代表着禮法邀請。
寧澤看完,只有感動,為這個為禮生,而必將為禮而死的老人所感動。
寧澤轉過身,對司卿鐘山說道:「請鐘山先生轉告禮宗,澤,明日卯時前往拜會禮宗大人。」
這位老司卿聽到寧澤的答覆,老淚縱橫,他剛才非常怕寧澤拒絕,如果那樣,自己的老師得多失望。
寧澤對瑞皇子道:「恐怕還得討擾殿下幾日。」
瑞皇子真是喜出望外,大聲喊道:「擺駕回王府。」
他親自扶寧澤上了他的座駕。
回到瑞王府,寧澤對瑞王子說:「請幫我在水榭,準備筆墨紙硯。」
瑞皇子躍躍欲試,意圖太明顯。
「不要讓人打擾,並且麻煩殿下,幫我準備禮服,」寧澤說完回了水榭。
瑞皇子先是有點失望,又看到寧澤對自己確實不像對待別人,想要什麼都直接說,也不見外,原來這就是自己人的感覺,想到寧澤對待司卿老大人的態度,他感覺好了太多。
寧澤到了水榭,沐浴靜坐,不一會,侍女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