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趴在床上,喉嚨里像灌滿了砂礫,磨得她痛苦不堪。
雙手好痛啊,瘙癢耐忍……
她下意識要去抓,卻被一股力氣定住了。
季安安微微睜開眼,看到一張英俊逼人的面孔,熟悉的氣息環繞而至。
北冥少璽握着她的小手,專用的藥水去掉她雙手上殘留的石灰泥。
可是因為長時間浸泡着,她的手開始潰爛,上面長着大小不一的膿皰……
北冥少璽親自給季安安處理的身上每一道傷口,她背部塗抹了藥膏,用繃帶繞着身體綁了個十字架……
燈光下,北冥少璽長長的睫毛極近的,捏着小針在挑她手上的水泡。
「呃……」季安安疼得抽手。
北冥少璽猛地抬頭看她:「你醒了?!」
「好痛……」季安安沙沙的嗓音喊着。
她全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不在喊痛,痛得神經都在跳動。
「這些膿皰里的毒水,不擠出來,留在手上會發炎、潰爛!」北冥少璽嗓音比她更黯啞。
「……」
「你是豬麼?做瓷器根本用不着石灰泥她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給季安安的石灰泥里加了很多化學成分,她的肌膚,竟就這樣直接泡在裏面!
季安安微微蹩着眉,她從來沒有做過瓷器,大概知道是土做的……
「我不知道……我好渴……」
她口裏的泥土,北冥少璽親自掐着她的牙關,灌她水,幫她清洗乾淨。
但是她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喝下去一些混泥土的水!
北冥少璽放下針,用消毒毛巾將她的手包起來:「別亂動,我去倒水!」
季安安根本動不了,渾身都疼啊。
疼痛牽連着她的神經,大腦也昏昏漲漲地疼……
她的身體好熱,好像陷入了一種絕底的高燒之中。
北冥少璽泡了溫牛奶,勺子迅速攪拌着走來。
一杯牛奶,根本不夠季安安喝的,她又要求喝水,直到灌下了一大壺水。
咳咳,咳咳咳……
喝多少水,好像都解不了她體內的乾涸,肚子都氣漲了,她還要喝。
北冥少璽擦着她嘴角流下來的水:「再喝你肚子都要撐裂了!」
季安安微微抿着唇,別開臉……
「餓不餓,我讓傭人去做吃的給你。」
北冥少璽眼圈猩紅,盯着她憔悴得只有半條命的樣子,牙關繃緊。
季安安被他的目光看得只想把臉藏起來,她現在的樣子有多憔悴,多難看……
不用看鏡子,她都知道臉頰有多腫,腫到眼睛都迷城一條線,睜不開了。
嘴唇乾涸、裂開,髮絲凌亂。
北冥少璽打開她手上的消毒毛巾,繼續挑水泡
「毒水流出來,擦了藥膏,過幾天就會好起來!」
她雙手疼得連握拳的力氣都沒有。
「還好發現及時,否則你這雙手就要廢掉了!」
她目光茫然,看着手上的紅腫水泡,她多看一眼都覺得噁心、不忍目睹。
「北冥少璽……讓醫生……咳咳咳……就好了……不用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