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要瞞你。」
容落笑笑,語帶深意,「不過,我覺得,他的事情,應該由他來跟你說會比較好。」
許嘉玥不置一詞,目光依舊落到了病床上的沈慕山的身上逼。
沈慕山在醫院昏迷了兩天,許嘉玥就在這裏守了兩天紱。
「嘉玥?」
深夜的時候,許嘉玥趴在床頭柜上睡着了。
沈慕山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了她略帶了幾分疲憊的容顏。
床頭留了一盞燈,許嘉玥趴在旁邊,燈光的光暈散落在她的肌膚上,沈慕山甚至能夠看見她臉上的血管。
許嘉玥睡得不深,沈慕山一開口,她就立馬警醒過來。
「你醒了!」
許嘉玥握住他的手,聲音有些沙啞,帶了幾分顫抖。
「嗯。」他深褐色的鳳眸閃了閃,「我想喝水。」
他的薄唇有些乾裂,說話間聲音也有些澀澀的。
許嘉玥微微一笑,眼底卻有些淚光,「嗯,我給你倒水喝。」
溫水,用勺子遞到唇邊。
她不發一言地餵他喝水,他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她看,很快把大半杯水都喝了。
「你一直守在這裏。」是肯定的語氣。
他輕輕地笑出來,像是春光落在了碧綠的草從上,帶着溫暖又清新的氣息。
不比平時,此刻的沈慕山,看起來沒有了商場上讓人聞風喪膽的冷酷與精明,他蒼白的臉色和柔和的神情,仿佛是個打球摔了一跤的少年。
許嘉玥哼了一聲。
「我幫你把醫生叫過來。」
她按下床頭的呼叫燈,看着閃爍着的紅色燈光,她垂下眼眸,聲音有些晦澀,「怎麼受傷的?」
「容落說,你的事情,該由你親口告訴我。」
沈慕山眸光閃了閃,輕輕巧巧地笑出來,「剎車失靈?」
許嘉玥瞪了他一眼,話忍不住就衝出了口,「剎車失靈為什麼會有槍傷!」
「沈慕山,如果你覺得我很好糊弄的話,你當初就不應該跟我在一起!」
話說得很重,許嘉玥騰地站起來,杏眸瞪得大大的,清澈見底的眼眸里倒映着沈慕山虛弱的容顏。
沈慕山也能清楚地看見,她眼眸中蘊含着的怒氣。
精緻的瓜子臉素麵朝天,眉宇間帶着的疲累,讓她看起來很沒有精神,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沈慕山卻覺得這樣的許嘉玥比平時更讓他心動。
他伸出手去,握着許嘉玥的手,聲音低低地,「別着急,坐下。」
雖然語氣還很虛弱,但是話里的霸道和不容置疑卻是許嘉玥熟悉的。
她想把沈慕山的手甩開,可是那雙平日裏乾燥又溫暖的大掌,此刻卻帶了些微薄的涼意,許嘉玥就沒辦法拒絕他。
她依言坐下,可是小臉繃得緊緊的,儼然就是在生氣的模樣。
沈慕山深褐色的鳳眸中就閃過了一絲笑意,薄唇也微微翹起,明明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可是偏偏他還能跟許嘉玥開玩笑。
「其實沒有什麼大事,就是碰上了搶劫的。」
「說看我長得帥氣,要把我打劫回去當壓寨相公。」
「嘉玥,我差點就見不着你了。」
他說得很慢,楚楚可憐地望着許嘉玥,可是一聽就知道他說的話根本不是真的。
許嘉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忽的笑了出來。
「看來,沈總還是覺得,我這種蠢人,也就只配這種謊話了。」
醫生快步趕來,為沈慕山做檢查。
許嘉玥站在一旁,不發一言。
等把沈慕山的情況都詳細了解了,醫生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笑着說,「沈總的恢復情況不錯,再過半個月,就基本可以出院了。」
許嘉玥點點頭,把醫生送了出去。
tang病房裏又只剩下了兩個人。
她巴掌大的瓜子臉上不帶一絲情緒,替沈慕山把被子掖好,坐在病床不遠的沙發上,抽出一本書,對着床頭的光,垂首看了起來。
沈慕山抿唇,看她這個樣子,是不打算跟他說話了?
「嘉玥,我想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