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安開着拖拉機到了橋東街街口,只見看到街邊這會兒站了不少人,大家都伸着脖子朝橋頭方向看。
他慢慢的往前行駛了有十來米,就被幾個公安攔了下來,還以為自己犯啥錯了呢,忙陪着笑臉解釋,「同志,我是白馬鎮富牛大隊的,我要過橋回家。」
一個臉看着沒多大的公安上前沖他行禮道:「同志,請你暫時靠邊停下,等會要等過去了,你再走。」
周懷安一聽立馬來了興趣,「對頭,這些壞分子就該弄出來,讓他們看看,以後還敢不敢幹壞事。」
旁邊一幹部模樣的人,一臉嚴肅的說道:「這兩年那些小偷小摸的也越來越猖狂了,早就該抓一批,震懾一下那些目無法紀的東西。」
旁邊一個老頭接過去說道:「就該這樣,你看這段時間,晚上出門巷子裏比以前安生多了,小偷小摸的也少了。」
「還有那些穿的花花綠綠的,不男不女的,也該抓去收拾一下才是。」
周懷安坐在拖拉機上,聽等着看熱鬧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着,過了一會兒便有公安鳴着警笛,駕駛着三輪摩托朝這邊緩緩駛了過來。
後面還跟着一隊公安,押着一長串用繩子串連在一起的犯罪分子走了過來,有男有女,大的有四五十歲,年輕的看着才二十來歲的樣子。
忽然,他在那些人中間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蔡二妹?」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一下,再看,果然是他。
爆炸頭,髒兮兮的花襯衫,褲腿都破了一邊的大喇叭褲,「你娃咋混成這副德行了?這下好了,總算把自己折騰進去了。」
蔡二妹也看到了停靠在路邊的周懷安,他嘴唇蠕動幾下,羞慚的把頭把頭低得更低了。
二三十個人,走了一會兒才全部走過,周懷安摸了一支煙出來點燃,狠狠的吸了一大口,發動拖拉機朝橋頭駛去。
到家,狗子歡喜的迎了上來,直到他將拖拉機停好,這才跑回院門口趴着去了。
周懷安走到灶房門口,見小九兒坐在轎椅里,手裏拿着木槍,將轎椅拍得「嘭嘭」作響,楊春燕站在灶台邊洗鍋,「燕兒,做飯啦?」
楊春燕點頭,「我跟媽也剛回來。」
小九兒沖他伸手,「爸爸、抱、抱!」
周懷安躬身將他抱起,沖楊春燕說道:「我把包拿去放好,有事跟你說!」
「我今天也聽到個消息,你出來我跟你說。」
周懷安止住腳步,「啥消息?是不是蔡二妹的事?」
「你也曉得啦?」
「我在城裏看到的,公安帶着一串罪犯遊街示眾,男男女女都有。」
「我們聽徐紅兵說的,王春華收到法院寄來的信,偷盜,亂搞男女關係,判了十九年。聽說王春華在家哭了一上午,想帶孩子去看看蔡二妹,王家不同意她去,說那種人就是活該。」
楊春燕想起前世,覺得蔡二妹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折騰來折騰去,還是把自己折騰進去了。
「一天到晚東想西想,不安安生生過日子,嫌棄自己老婆不好,就想着掙快錢,輕鬆錢,這下好了,把自己整進去了,名聲也臭了。」
「蔡二妹進去了,蔡家的人還想去找王春華,意思是,她要是改嫁的話,就得把孩子留下來,房子他們蔡家要拿回去,給蔡二妹留着。」
「蔡家也真不要臉,蔡二妹在家的時候,也不見他們兄弟有多好,現在人家孤兒寡母的,幾間爛土胚房還惦記。」
楊春燕把洗好的米倒下鍋,「咋不是,幫忙幹活的人都在罵蔡家那些人。」
「罵得好,該罵!」周母提着兩棵包心菜走了進來,「剛才馬春花跟我說,王家說了,蔡二妹那幾間爛房子,就賞給蔡家那窩子畜生,王春華要在村里批塊地基,自己修房子。」
周懷安好奇的看向周母,「老娘,她跟李武的事沒成啊?」
周母搖頭,「年前李大娘找劉媒婆去王家提這事,王春華沒答應,這下該死心了吧?」
周懷安撇嘴,「王春華就是個瓜婆娘,蔡二妹也就長得稍微好看點,李武比他靠譜多了,勤快不說,人也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