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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幾個時辰過去,消失的浮冰再次漸漸出現,且愈發的密集,隨即大塊大塊的冰山接踵不斷,還有一座座冰島在遠處的海面上時隱時現。
兩條小舟,在浮冰之間穿行。
須臾,前方出現一個佔地十數里的冰島。
片刻之後,一行放緩了去勢。待兩條小舟相繼停下,眾人跳上岸邊。
章賴服了丹藥,傷勢已無大礙。他沒有想到還能回來,感慨道:「此去步行,繞過冰山,三五里的便是……」
安銘點頭會意,抬手讓章賴繼續帶路,他與董石、彭錦則是抬腳往前,卻又轉身招呼:「無道友,何故耽擱?」
無咎正自低頭看向腳下,小心翼翼後退兩步。
不知是夏季的緣故,還是天然所致,臨岸的寒冰竟然裂出一道深深的縫隙,層層冰岩深不可測,倘若掉下去,結果怎樣還真的無從預料。
「你乃修士,並非凡人。這般做作,過猶不及也!」
安銘不耐煩地丟下一句嘲諷,揚長而去。而他或許錯怪了某人,要知道對方沒有修士的覺悟,哪怕已是築基的高手,還是常常以凡人自居。
不過,他的話語中總是帶着一種高深莫測,就如他那雙捉摸不定的眼光,好像看透了一切,卻又似是而非,讓人很是無所適從。
無咎尷尬地撓了撓頭,接着離地躥起,一步三、五丈,隨後追了過去。
他不喜歡那個人,尤其是那雙帶着惡意與戲虐,且又冷冰冰的眼神。
一行到了冰山的腳下。
冰山佔去了大半個冰島,數十丈高,通體晶瑩玉透,在明亮的天光下,煞是耀眼奪目。而山腳則是冰岩嶙峋,根本無路可去。好在五人均為修士,縱起跳躍之間倒也穿行不難。
只是見慣了白天黑夜的更替,如今卻是晝夜不分,始終籠罩在白晃晃的天光之下,難免給人一種陰陽顛倒的恍惚!
循着山腳左行,穿過幾道冰崗,翻過了幾道冰坡,又穿過一條狹長的寒冰縫隙,漸漸被一道冰川峽谷擋住了去路。
五人相繼停下身形,神情各異。
只見冰島在此裂開一道十餘丈寬的豁口,一端漸趨漸上,漸趨漸窄,直至冰山的頂峰<=".。一端則是浸入海水,並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海灣,或是池塘。而令人詫異的是,海水之中還漂浮着兩具死屍。
章賴錯愕失聲:「兩位道友的遺骸尚在,為何不見了其他的道友?」
他伸手指向海水中的死屍,證實所言不虛,轉而又看向安銘三人,一臉的糊塗。
安銘三人佇立片刻,各自神色疑惑。
少頃,安銘伸出雙手虛抓,死屍從海水中飛起「砰、砰」落在岸邊的冰岩上。他與兩位夥伴趨前查看,隨即又面面相覷而神色疑惑。
從衣着打扮以及相貌看來,那正是此前同乘大船而來的兩位修士。而遺骸並無刀劍之傷,卻又渾身肌膚爆裂,且七竅之中尚存凝滯的血痕,顯得情形頗為怪異。
無咎則是東張西望,慢慢走到海邊。冰岩又硬又滑,根本難以立足,唯有藉助御風術而離地三寸,方能來去自如,卻要時刻留神而不敢稍有鬆懈。他索性雙腳着地,力往下沉,霎時穩穩噹噹,接着又眼光亂瞅,轉而又衝着面前的海水默默出神。
章賴又道:「我記得十餘里外,另有一處禁制。只因遭到貢金等人的驅趕,這才來到此處,孰料又是這般詭異,不若返回查看,或有發現猶未可知……」
安銘點了點頭,才要答應,卻又眼光一瞥,問道:「無道友,你意下如何?」
無咎不以為然:「何去何從,悉聽尊便!」
而安銘卻是走到了海邊,低頭看着海水,少頃,忽而恍然道:「多謝提醒!」
無咎幾乎很茫然,報以憨憨傻笑。
話語蹊蹺,我提醒你什麼了?
「道友關注所在,必有端倪啊!」
安銘回首一瞥,直接點破玄機:「潮汐……」
無咎傻笑依舊,只是笑臉上多了幾分自嘲的苦澀。
心有所思,行跡於外,只須察言觀色,便能看破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