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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依然癱坐着,滿身的泥土草屑。
一襲白衫,也飄逸不再。
這是他穿得最久的一次白衫,末了,還是連同整個人,被無情打翻在地。
此時,正當午後,天光明媚。他卻仿若不勝寒冷,慢慢蜷起雙腿,兩手抱膝,並將下巴抵着膝頭,蒼白的臉色罩着一層厚厚的陰霾。
曾經的師兄,很狼狽。
而曾經的馮老弟,卻在幾丈外負手踱步,侃侃敘說,氣定神閒。
那傢伙的口才不錯,三言兩語,便將他的來歷,仙門恩怨,以及部洲之行的原委,輕輕鬆鬆道來。
而說者輕鬆,聽者沉重。
從馮田的口中得知,他與馮宗,馮長老,竟是同宗的叔侄。當年的星海宗與星雲宗爭霸賀洲,致使仙門紛爭不斷。於是他受到馮宗的指派,潛伏於各地。諸多仙門,也因為他的裏應外合而招致覆滅。黑澤湖,便為一例。而他出身世家,修為高強,且善於藏形匿跡,始終沒有露出破綻。他便留在元天門,而成為了一名羽士弟子。
還記得初入元天門,身為人仙長老的馮宗,曾以同姓同族的藉口,對於馮田極為關照。如今想來,不外乎掩人耳目罷了。馮田之所以繼續潛伏,顯然是肩負重任。
如其所說,他要監管弟子動向,以防有人背叛仙門;再一個,便是藏於暗處,但有不測,便強行出手而力挽狂瀾。只是元天門已名存實亡,他所肩負的重任也好像無從着落。
若真如此,倒也簡單。而所謂的真相,往往都是騙人的。
「……瑞祥專注修行,不問世事,泰信性情魯莽,難有作為。元天門大小事宜,皆由族叔,也就是馮長老一手操勞。在馮長老的苦心謀劃之下,元天門得以歸附星雲宗,卻因瑞祥的怠慢,惹來苦雲子的猜忌。遠赴部洲之前,馮長老便已料到大禍臨頭。而經我多方打探,星雲宗也並無夫道子那樣一位人仙長老。為此,不得不為了後路着想……」
無咎,很想飲酒,而他摸了摸手指,悻悻作罷。
幾丈外,馮田來回踱步。他落腳沉穩,草地被踩出一道深痕。或許藏着太多心事,難得有人分享,他一改往日的矜持寡言,繼續說道:「據典籍所載,位於部洲之南的扎羅峰,靈氣充裕,乃是開創仙門,或修煉的絕佳所在。為此,瑞祥與泰信也是頗為心動。怎奈星雲宗一心想要剷除元天門,絕不會心慈手軟。馮長老提議,掃蕩蠻荒之餘,不妨與玄武谷火拼,以便藉機剪除星雲宗的羽翼。此舉雖然兩敗俱傷,卻使得夫道子輕敵大意。適逢瑞祥生死不明,弟子四散逃亡,從此再也無人關注元天門,正是機緣所在。不過,夫道子竟是玉神殿的祭司,出乎所料……」
無咎默默抬眼一瞥。
「哦,你對於玉神殿頗有興趣?」
馮田腳下一頓,氣勢逼人。
無咎撇着嘴角,不予回應。
曾幾何時,他兇殘狡詐,野性不馴,惡名遠揚,卻今卻是委頓在地,很受傷的樣子。
馮田微微搖頭,自顧說道:「玉神殿,乃盧洲仙門至尊,即使星雲宗也要俯首聽命。其十二祭司,均為稱霸一方的存在,更莫說還有左右神殿使,以及神秘莫測的尊者。而詳細如何,素來不為外人所知曉,呵呵!」
他說到此處,笑了笑:「我起初以為,你與玉神殿有關,如今看來,倒是冤枉了你。而你修為暴漲,神通詭異,絕非尋常之輩,眼下能否給我說說你的身家來歷?」
無咎嘆了口氣,緩緩出聲:「彼此相處數年,你該知曉我的來歷。而你當初若是不肯信我,今日又何必白費口舌呢!」
「今日,不比當初……」
「好吧,我乃靈霞山的築基修士,因故喪失修為,被迫躲入仙門療傷,此番又遭暗算。如此這般,你信嗎?」
「靈霞山?」
「那是海外的一座山,四季如春,靈氣濃郁,仙子貌美,令人魂牽夢繞……」
「哼,方才尚能自圓其說,眼下卻在胡說八道!」
馮田輕叱一聲,拂袖又道:「不管你來歷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你。只因元天門慘遭重創,菁英弟子所剩無幾。而你機智百變,神通高強,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