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王腦子發暈,根本無法思考,不斷的呢喃着:「為什麼……為什麼……」
他害了她那麼多,給她的所有記憶都是痛苦的,她為什麼還要記住自己?
這一記……就是十年……
「為的什麼?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嘛。」
自然是因為愛他。
雲綰的聲音,仿佛響在遙遠的天邊。
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厲王還是聽到了。
是啊,他很清楚,月兒選擇記住他,是因為愛他……
腦子轟隆隆的巨響着,他曾經告誡過自己,想要她過得好,就別再去打擾她。
可是……她卻選擇記住他。
這十年來,她一定過得很痛苦吧。
只要還記得他,就會記得那些仇恨。
厲王雙眼通紅,仿若一頭被逼得走投無路的獸,五指成爪,死死扣住殿中的柱子,才沒讓自己倒下去。
心裏一下一下的刺痛着,那種痛楚太磨人,像極了當年吟月拿刀捅他時的那種劇痛。
讓他生不如死,又心甘情願的去承受!
「月兒……月兒……」他喚着那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名字,眼中的淚,不知不覺的落了下來。
他的月兒是愛他的,即使她恨他,但她寧願被仇恨折磨,也不願意忘記他!
雲綰看着厲王痛苦的樣子,心有戚戚焉,不想他們再彼此折磨,便說道:「有些傷,不是視而不見就能痊癒的,若不去治好它,傷口永遠都會在哪裏,它不會好,只會越來越痛。」
厲王怔了怔,是啊,逃避不會讓傷口癒合,只會讓它加速惡化。
他想起自己那荒唐的十年,在那些忘記月兒的日子裏,他過得放縱無比。
只因心裏空了一塊,讓他覺得自己並不完整,繼而沒來由的生無可戀。
看,即使忘記,他也不會開心。
記起來了,他也不開心。
但,記得月兒有一個好處,那就是,他的心裏雖然痛,卻永遠都是暖暖的。
只因,他的心裏有她,所以,即使分開,只要想起她,他也是幸福的。
他們曾經愛過……不,其實,他們一直相愛。
他要去找她!
他要去撫平那個傷口,即使藍鱗鮫人族要他償命,他也必須要去,他不能再這樣逃避下去!
「謝謝!」厲王說完這一句,衝出逸靈殿。
雲綰看着他消失在銀光中的背影,高大,偉岸,還帶着前所未有的決絕,不由得輕輕一嘆。
希望……她這麼做……是對的。
下一瞬,想起少師承,她放心不下,便也離開逸靈殿,去找他。
好在逸靈殿的守衛沒有阻攔她,只是遠遠的跟着她。
厲王的運氣很好,他跑去議事殿找焚時,還沒稟告自己要離開的事,便撞見焚時他們在討論一份奏報。
那份奏報來自深海,而送來這份奏報的人正是吟月!
奏報上說,東衛下沉後,她救了不少人族,但因為藍鱗鮫人和人族有仇,不願意人族進入本族秘境。
她沒辦法安頓這麼多人族,只好向神縱營求助。
焚時捏着這方奏報,很是為難:「如今兵力有限,誰去接這麼多人族回來?」
厲王衝過去,一把奪過那份奏報,道:「本王去!」
他激動得手都在發抖,死死握緊拳頭,才沒讓自己失態。
「你,一個玄武者?」有人看不起他,質疑道。
厲王眸光一冷,也不多話,聚起玄力,閃電般揮向那人的臉!
砰!
紫金色的玄力幾乎把那人的臉龐撕裂,若不是焚時及時出手,那人就死了!
在場議事的幻靈師都是一愣,震驚的看着他。
紫金色玄力!
「你……你是……誅天級武神王!」大家不敢置信,臉上掩不住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