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麼好商量的了。」寧夫人望望窗外陰沉沉的天,嘆了一口氣:「反正我也沒銀子了,華良你要去蘇府里抖摟我的醜事,這還有什麼可商量的嗎?」
「我當初說那些話,不過是被窮困所逼,咱們兩個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怎麼會……我怎麼會抖摟大奶奶的事呢?再說,咱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此事,你知我知。」華良臉上笑出了菊花,在寧夫人面前,他從沒有如此殷勤過,也從沒有這麼客氣過。
寧夫人沒想到,這招兒破罐子破摔竟然有了效果,心下十分高興,早知如此,早就應該對華良使這一招兒,也省了這些天的擔驚受怕。
華良此人,看着兇惡,倒有幾分頭腦,損人不利已的事,他也不會做。
寧夫人心裏有了幾分把握,便道:「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以後,咱們各自過各自的吧,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
寧夫人起身,不想被華良拉住了衣袖,華良掏出半兩銀子放在桌上,叫來小二道:「把好酒好菜的上一些。酒要熱的。」
小二拿了銀子,很快端上來一碗蒸雞,一盆鴨湯,並滿滿一盤小車牛肉及麻婆豆腐和小油菜。酒也是上好的,還是溫熱的。
華良親自給寧夫人斟酒,勸着她喝下:「咱們都是苦命人,苦命人何苦為難苦命人哪。」華良也端起一杯酒來,一飲而盡,辛辣的酒讓他吐了吐舌頭:「大奶奶啊。今兒的飯菜,算我請你的,放心好了,你給過我多少銀子,我心裏可都記着呢,以後等我發達了,這些銀子。我十倍的還你。」
寧夫人喝了杯酒,耳根紅起來,身上也有了些熱氣,她扶着酒壺搖搖頭:「銀子的事。就不必說了,只是以後,各過各的,互不相干也就是了。」
見寧夫人又要走,華良趕緊起身攔下,並扯着寧夫人的衣袖讓她坐下,恭恭敬敬的又倒了一杯酒遞到她手裏:「前兩日我去蘇府,怎麼聽看門人說,說什麼最近京城裏有很多偷小孩的?還說我是去蘇府偷孩子的?到底怎麼一回事?」
寧夫人還沒說話,小菊便脫口而出:「那是我們夫人編出來的……為的是讓看門人攔着你。莫讓你進蘇府。」
「哦……哦哦。」華良指着寧夫人道:「大奶奶啊,你可真夠壞的啊。」
寧夫人瞪了小菊一眼,埋怨她多嘴,一面又尷尬的道:「華良,你也怪不得我。當初你放出話,隨時都可能害死我,我那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不是?」
「好了,過往的事就既往不咎了。」華良笑笑:「我以前怎麼對大奶奶的,大奶奶就忘了吧,而大奶奶怎麼對待我的,我也忘了。這樣誰也別生誰的氣。」
「既然這樣。我得走了。」寧夫人喝了一杯酒,天空更暗了,像又要下雪的模樣,街頭的行人紛紛裹緊了衣裳,準備往家去了。
華良又拉住寧夫人:「我有一事請你幫忙。」
「什麼事?」
華良除附耳說了幾句。臉上全是笑。
寧夫人聽了,趔趄幾步。又是搖頭,又是擺手:「不成不成,別的事,或許還可以商量,這事。萬萬不行,若是被別人發現了,蘇家人還不把我碎屍萬段啊,不成不成,華良,你的主意也太大膽了。」
華良拿着牙籤剔牙,一面笑着喝光了一壺酒:「我以為大奶奶是辦大事的呢,這麼一點兒小事,瞧把大奶奶嚇的,放心好了,蘇府的少奶奶,一介女流,怕她做什麼,蘇老爺?是個老頭子了,也沒什麼好怕,蘇暢?如今不是在刑部大牢嗎?朝不保夕的,哪天死都不知道。」
「可是……還有安慕白……他可是個機靈人。」
「那個安慕白,不過是一個書生,即使是個機靈人,不會武功,能做什麼?我根本沒把他放眼中,大奶奶,這事若成了,我就遠走他鄉,以後,咱們永生不再相見,你做你的大奶奶,我討我的飯,你就是想見我,也見不上了,豈不是好?大奶奶仔細想想,而且這事,又不需要大奶奶去辦,大奶奶只是幫個忙而已。就可以永遠的擺脫我了。」華良乜斜着寧夫人。
寧夫人仔細想了想,歪在那支着腦袋,望着繁華的京城與忙碌的行人,再看看她自己的貴婦穿戴,又想到華良的過往種種,寧夫人咬了咬牙,嘆了口氣:「這事就這麼辦吧。不過,僅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