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最近感受到了可疑的目光?一聽到這句話,我第一時間聯想到的便是自己在學校里消滅惡魔之後覺察到的神秘目光。
難道他感受到的,和我覺察到的,是同一個人的目光?
「喬安有着非比尋常的覺察力,既然他說是有人在看着他,那就肯定是被人看着了。」喬甘草這麼對我說,「而且他還說,每當被那目光看着,他就覺得毛骨悚然,好像會發生什麼不妙的事情。」
「他是在哪裏覺察到那目光的?」我問,「是在學校裏面嗎?」
「不,是在家裏。」她說,「準確地說,是在回到小區里之後,還有坐在窗邊做作業的時候。他做作業時用的桌子就放在臥室的窗邊,要是有人站在樓下,是能夠看到他的。」
「他有看到過是誰在看他嗎?」
「沒有。而且」她面露嚴肅之色,「我在知道這件事之後也特地去他家附近搜索過很多遍,卻依舊沒有發現是誰在附近偷窺他。」
接着,她還補充,「當然,偷窺者也有可能是潛入了喬安的生活空間,利用了燈下黑心理,這才避免了被我發現。所以我還特地在喬安家和臥室里偷偷地設置了很多監控攝像頭,卻還是發現不了偷窺者到底在哪裏。」
我聽完之後差點說不出話來,「你弟弟覺察到的可疑的目光其實就是指你吧?」
她言之鑿鑿地否認道:「怎麼可能?我那分明是可信的目光!」
我感覺自己對於喬甘草的印象愈發崩壞了。
不過既然連她都搜索不出來偷窺者,那就說明偷窺者肯定不是一般人。她雖說沒什麼戰鬥力,卻好歹也是術士,偷窺者要是沒有基於靈性的隱藏力,要避開術士的搜索是千難萬難。
假設注視我的目光和注視喬安的目光有着相同的源頭,那麼我和喬安的共同處又是哪裏呢?是同樣經歷過怪談事件嗎?在經歷過怪談之後時不時從黑暗角落裏感受到可疑的目光這似乎也很有怪談的風味,但怪談事件的惡魔明明已經被我解決了,是還有其他的內幕嗎?
「為什麼不在昨天晚上就告訴我?」我問。
「昨天都八點半了,喬安說那目光每次在八點鐘之前就會退去,所以我覺得要拜託你去抓人的話,還是今天比較好。」喬甘草說,「然後條件允許的話,這件事還是不要驚動喬安為好。」
「為了不讓他意識到隱秘世界?」
「是的。雖說父母對我們差別對待這件事令我非常不爽,但我也希望喬安能度過和平的人生,而非動輒就被捲入危險的事件里去。」說到這裏,她又嘆息,「不過最近也越來越不容易了,你看,最近不是有人在網絡上散播惡魔知識嗎?那些知識,一般人看到了也絕對不會放在心上,但覺察力高的人看到了就會本能地意識到那是真實有效的。他還在學校裏面有些朋友,成天交流什麼怪談、黑魔法、鍊金術什麼的那些普通的愛好者只會接觸到一些似是而非的知識,但如果是喬安」
我在初中的時候也喜歡怪談,還有黑魔法和鍊金術,或者風水和道教符籙什麼的,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越是聽,越是懷疑喬安會不會就是怪談事件可能存在的內幕。一個天生高覺察力的、對於怪談和黑魔法感興趣的、嚮往非常識生活的少年,再加上如今在網絡上散播的惡魔知識和發生在校園內部的怪談事件與惡魔線索實在是過於配套,但旋即想到喬安對着我毫無惡意的目光,我又難以說服自己接受那種懷疑。
「如果你是那樣的打算,那麼我就得先提醒你。」我說,「喬安已經接觸過隱秘事件了。」
「什麼!」喬甘草大吃一驚。
我將喬安接觸怪談事件的經過與她說了一遍。
「怎麼會」她非常失落,「他為什麼沒跟我說過」
假設喬安僅僅是被捲入者,那麼他一定是因為害怕吧。
遇到了如此恐怖之事卻無法對任何人傾訴衷腸,哪怕跟別人說了別人也只會像被催眠了一樣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他一定已經與很多人說過了,卻都毫無用處。明明身處於喧鬧的人群之中,卻好像只有自己活在不同的世界裏。
所謂的涉足隱秘世界,指的就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