級的認知,遠離了芮恩施希望中國走向的共和民主之路。俄國十月革命爆發後,東北社會就變得更加的紅色了起來。
因此他這次前來長春,還是希望能夠同吳川好好的談一談,就北京政府的組建和歐洲戰後的中國外交方向,能夠同吳川達成一個共識。
應該來說,其他列強的外交官拒絕參加東北的五一節慶祝活動,倒是方便了芮恩施和吳川進行談話了。當下面的遊行隊伍經過的差不多時,吳川邀請芮恩施回到房間裏坐下休息。
當兩人在房間一角的沙發上坐下後,芮恩施便以閒聊的口吻向吳川問道:「您對於北京政府的組建是什麼看法?現在這樣拖下去,其實並不符合貴國各方的利益。我認為,消滅地主階級這個主張完全可以在國會建成之後再討論通過,而不是強迫各方先認同貴黨的主張,再組建國會。」
吳川為自己點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後說道:「不,我認為他們應該先認同我們的主張,再建立國會才是正確的。因為我們不能同一群謀殺犯坐在一起開會。
假如公使先生您稍稍注意一下每日的共和日報,您就會發現,並不是我們要消滅地主階級,而是地主階級正在毀滅這個國家。直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不經過審判槍斃一名地主,但是南方的地主卻僅僅因為有人支持土地改革,就對這些人進行了謀殺。
僅僅是我們的報紙,就已經收到了上百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地主對於進步知識分子的謀殺,這還沒有包括哪些地主對於鄉村僱農的暴行。公使先生,我們不能讓一群殺人犯派出代表,坐在國會中跟我們商議如何免除他們的罪行,他們應當獲得的是審判。
就像貴國的南北戰爭那樣,只有當奴隸主放棄了對於奴隸制的支持,他們才有權利派出代表維護自己的利益。我國的地主階級如果不能放棄對於封建土地所有制的支持,那麼我給他們的就只有子彈和炮彈,而不是國會的議席,那不符合我黨的價值觀。」
芮恩施沉默了片刻後,認真的說道:「我並不是想要為那些野蠻的鄉下地主辯護,但是在俄國爆發了革命之後,俄國的布爾什維克主義正在毀滅這個國家的上層階級。也許列寧是一個聖哲,但是我認為世界並不需要這樣一個殺戮俄國人民的聖哲。
我認為,我們應當有更好的,更加溫和的方式去改變那些落後愚昧的傳統制度,這也是美國的價值觀念。但是現在貴國卻在為俄國的布爾什維克主義歡呼,這是一種極為危險的徵兆。您不覺得嗎?」
吳川吸了一口煙,認真的思考了許久,方才對芮恩施回道:「我也正在觀察俄國的革命,對於俄國革命中某些過激的方式,我黨並不認同。您看,我們一直都在接收從俄國逃入中國的俄國人,也一直努力的維持着遠東的和平局勢,但是某些國家卻試圖把東北也拉入到俄國的內戰之中,這是相當的不合適的。
作為一個和平主義者,我一向反對那些不道德的戰爭,比如俄國白衛軍對於本國平民的屠殺,他們甚至連臨時政府的支持者都不放過。雖然我認為某些打着布爾什維克旗幟的軍隊確實犯了罪,但是我也不可能去支持另一個罪犯去屠殺俄國人民。
正是看到了俄國內戰的殘酷,所以我必須要堅持本黨的主張,要徹底的消滅地主階級。只有消滅了這一階級,農民才不會支持暴力革命。把土地分給農民,是避免中國成為第二個俄國的最好辦法。中國工人對於俄國革命的歡呼,我以為這不算什麼威脅,因為現在世界各地的工人都在為俄國革命歡呼,包括美國的工人。
共和黨有能力控制住工人運動的上限,使之不會突破溫和的示威遊行,變為街頭的革命運動。當然,為了避免工人暴動,我們就不能讓一群反動派坐在國會的議席上,讓他們找到革命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