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貨是逃避勞動。」
從徐家的典當行里出來,張四行皺眉的想着心事。
其實漢森不去拍賣,他也不怕徐中則玩什麼花樣,難道他的腦袋比起租界裏的那些董事還硬。
當然他也明白自己的缺點,殺人太麻利,但問題在於殺錯了人就不是名譽掃地的問題。
當然正常商業上的事,他也不會不講理。而且這件事由漢森這貨主動請纓去做,張四行還是相當滿意的。
當他在句容城中開始採購的時候,着實發現這個國家的百姓還是挺可愛的。
即便是小商戶,聽到他是為了挖戰壕採購大量麻袋,也會有些人家會給他便宜,還有些人直接拿來成盒的點心要給他懷中塞。
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令他想起很遠的事情。
在這個國家有難的時候,百姓們不顧自己的生活也願意支持。
然而那些所謂的成功人士,卻在國家有難的時候大批移民。難道「愛國」這件高尚的事情,只有小民才配得上嗎。
當然這件事是不是他這樣的人該去想的,於是面對百姓的熱情,只好拿出受多年教育的「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來嚴格要求自己。
等他去藥店買些這時常見的爽身粉、酒精之類東西的時候,那店老闆給他配完藥,卻沖他吼了聲,
「好好看着藥方,別把藥少買了,這都是要命的事情。」
被吼了聲的張四行不明白,為何來時笑臉相迎的掌柜。在自己走時就變了臉,難道服務這麼差嗎,剛一收錢就翻臉不認人。
「趕緊走,汽車快。」
出門的時候,居然連藥店的店員,都對張四行面無表情的催將起來。
特麼搞什麼鬼,老子買藥連價都沒講啊,他們為何
疑惑的向四周看看,只有幾個大模大樣正在走開的身影。不遠處一個瞎子,慢悠悠的往前走。手腕擺動,手鈴發出清脆的聲音,拖長聲音招攬生意,
「鐵嘴神卦,善卜吉凶禍福,不靈一個大子不要」
再回頭看向老掌柜,他還是板着臉什麼都沒說,只是向他迅速的擺擺手。
隱約間張四行感覺眼前的事有點怪,看來再呆下去,恐怕會橫生枝節。
跳上汽車,吩咐開車的同時,張四行把帶的盒子炮悄悄別進腰裏。
出事他不怕,憑他張四行在租界裏還要大殺四方,在這小小的句容城,會怕幾個流氓、惡霸、土匪。
心中估摸着,大概自己和手下拎着麻袋進典當行,就已經被人盯上了。
這時候的中國,可不僅僅只有軍隊有槍。
要白俄加快速度,腦海中回憶着剛剛自己在幾個店鋪的情形,很快鎖定了一個打着白布幡的算命瞎子。
看來德國軍官顧問團的牌子還是好使,出城的時候車上拉滿了物資,可守門的聲音再沒有多嘴過。甚至那個門兵班長,還向他行了四不像的軍禮。
可出門沒有二里地,一陣激烈的馬蹄聲傳來。
好奇的從車窗里探出頭,一隊穿着普通人衣服的馬隊馳來。
正在觀察中,按他命令快速行駛的汽車猛然一腳剎死,正探身向外觀察的張四行一陣搖晃,身體猛撞在窗框上。
朝前望去,看到一棵剛剛倒在路上的大樹阻止了去路。看樹根的茬口,是剛剛鋸斷的白茬。樹葉也是新鮮碧綠的,大樹倒下時揚起的灰還未散去。
前面幾個持槍的人拉住去路,後面追汽車的馬隊越來越近。
「一切都安排好的?」
張四行並不慌忙,臉上含着淡淡笑意,目光在四下里打量。在歐洲當銀行劫匪當得多了,這手段也用過,看來天下土匪是一家,手段都差求不多。
這時道路兩旁的灌木中竄出幾個拿槍的人,把路上原本就不多的行人,嚇的一個個鑽進灌木,接着草葉搖晃,全都快快的跑了。
「諸位,車上都是軍用物資,現在國難當頭」
攔路的總共八個人,車這邊只有四個,另外四個估計拿槍看着司機去的。
「少給老子講那些大道理,老子不信那個。老子就是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