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阿卡的戰書和弗朗的回答環繞在這個金碧輝煌人聲鼎沸的大廳之中,此時的賓客根據各自的表現,早就已經分成了鮮明的兩派。一派是以外來者為主的賓客,他們大多都只是對於那個冷冰冰小姑娘的好奇。對於她口中的狂宴和瓦爾基里只不過有一個模糊的印象,雖然偶有消息靈通者早已知道那具名為狂宴的甲冑根腳由來。
但他們並不在意,對於他們而言,所謂的甲冑不過是精巧一些的玩具罷了,而狂宴,也就不過是那些玩具中最足以稱道的一具罷了。相較於這些東西,他們倒是對即將到來的位面交流興趣個更大一些,畢竟在這場空前絕後的位面交流會上,或許可以通過一些手段,交易到某些源自失落文明的技術。
而對於另一部分賓客而言,弗朗明確的回應卻讓他們不由得心中一冷,不善的目光在弗朗和泊森沫林兄妹之間徘徊。他們之中,大多是以奧林貴族為主。此時弗朗明確說出自己要繼續駕駛狂宴,無疑會讓他們的大部分謀劃付之一炬。不過仍有一些上不成低不就的貴族在暗中思索,能否尋得一個渾水摸魚的機會。
至於陛下的意願?
說句難聽的,如今的奧林城隨便哪個公爵出來說話,或許都要比陛下好用得多。這並不是說當今的陛下是一位昏君,恰恰相反,古利丹二世可謂稱得上一聲明君,但
人總是會老的,曾經英明神武的陛下此時只能強撐着自己蒼老無比的身軀在那張王座之上苟延殘喘。隨着身體情況的一點點惡化,古利丹二世已經不能再支撐起那繁重的政務了,隨着逐步將手中的權利讓渡給年輕一輩。此時的古利丹二世說到底不過只是一個苟延殘喘的吉祥物罷了。
而失去了這位有着雷霆手腕的陛下壓制,往日裏那些貴族終於開始按捺不住內心的貪慾,在一個一個宴會和沙龍之間,貪婪地分食着整個帝國所有的資源。當然,這些貪婪的食客之中,必然少不了某些野心勃勃、但又無緣繼位王位的皇子們。
而紅纓館的老闆之一,便是如此,這些人中的一員。尊為三皇子的他夾起短桌之上烹製恰到好處的佳肴,放入口中咀嚼幾下,便咽入肚中。
「倒是有趣,有了長輩在身邊撐腰,那個妖邪就敢毫不掩蓋自己的貪婪。倒真是狂妄。」此時的三皇子穿着一身並不起眼的禮服,混跡於賓客之中,與身邊的一人笑着交談,但眼神中卻滿是寒意。
與他交談的那人頗為奇怪,眉目之間有股令人生厭的精明計較之氣,他的眼神閃爍不定,眼角不斷在賓客之間徘徊,迅速評估各個賓客所剩餘的價值。聽見三皇子的話,他眼神之中閃爍出一股隱藏極好的不屑與嘲弄。
他今日已經忍耐這個鼠目寸光但卻洋洋得意的皇子許久了,幾近爆發的邊緣,但是今夜他有任務在身,不得不按下心中不滿,繼續忍耐下去。
「三皇子殿下所言極是,此人不過是沾了父輩的光,方才能如此驕縱。要是讓獨苟我來說,能讓他在紅纓館開這麼一場毫無規矩的宴會,已經是三皇子陛下對他的莫大賞賜了。」
沒有理會這名為獨苟的古怪傢伙口中的恭維之意,三皇子只是皺了皺眉,「倒是沒想到博哈那條老狗嗅覺那麼靈敏,倒真是可惜了。」
他心中頗為惱火,看着高台之上那個面色平靜的妖邪,心中惱怒之色個更甚幾分。自己最寵愛的王妃不過是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便被父王關到永不見天日的地牢之中,甚至將自己都叫到宮中臭罵了一頓。甚至明令要求自己找個時間親自登門道歉,是的,登門道歉!
這讓向來尊貴,根本就沒道過歉服過軟認過輸的三皇子很是憤怒,尤其是當他知道了,自己道歉的對象不過是一隻貓的時候,這種憤怒就幾近撕破了他的理智。他強忍着怒火自父皇的書房快步離開之後,就聯繫上了自己的管家,也就是獨苟。
關於獨苟,三皇子一向認為自己頗有識人之能。那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夜晚,他像以往一樣在一間賭場痛痛快快輸了幾千金幣之後,揣着滿兜的欠條準備回到家中好好考慮變賣哪一件珠寶古董之時,卻一眼就相中了那個坐在賭桌之上意氣風發的獨苟,看着獨苟熟稔地接牌下注,三皇子鬼迷心竅般的,就那麼站到獨苟身後,靜靜地看着獨苟從一個銀幣,贏到了三千金幣。